语言研究 《尔雅・释ｉ，１１１））中的表情词析议 孙丽丽青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摘要：《尔雅・释训篇》集中解释了描写事物情貌的叠音词或联绵词。本文着眼于词汇本身，抽取《尔雅－释训》 中的表情词，在分析词义的基础上，以古文献加以核证，描绘其词义面貌，进而探讨《释训篇》表 Ｉｉ词的特点。 关键词：《尔雅》；释－ｉＪｌ】；表情词；词义分析；词义特点 表情词概说 １．坎坎、增增，《尔雅》：“喜也。” 本文所说的表情词，是指“释训篇”中表示人的基本 《尔雅注疏》：“坎坎、蝉蹲，皆鼓舞欢喜也。＜小 情绪和描写人的基本情绪的词。前者如：坎坎、蹲撙，喜 雅・伐木＞：‘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蹲、蹲音义同。”南 一、也；惴惴、惋惋，惧也。后者如：躏踽，骄貌；居居，怀 朝・梁简文帝《马宝颂》：“含生欣欣，若耘耪之逢夏雨： 恶不相亲比之貌。 ． 怀情坎坎，譬草木之值春风。” 本文从心理学角度将《尔雅・释训》中的表情词主要 ２．蘸耱，《尔雅》：“盛烈貌。” 分为八类：恭敬、恐惧、喜悦、忧愁、倨傲、抚爱、憎恶 《诗・大雅・板》：“天之方虐，无然谑谑。”毛传： 和烦闷。 “谑谑然喜乐。”清褚人获《坚瓠八集・十遇词》：“遇友且 二、《尔雅－释ｉｌｌ１））中表情词的词义分析 谑谑，遇酒且酌酌。”喜乐貌。 表情词是一个综合词群，它的内容广泛，关涉到心理、 在这组词群中，“喜”为类别词。“坎坎、增增”为鼓 人文、礼制、教化等重要的社会内容，拥有许多基本词汇， 舞欢喜；“耱耱”描写人喜乐的样子。 具有很高的社会使用率。以下以三种词群为例作以分析。 （三）“忧愁”词群 （一）“恐惧 词群 《释训篇》中表达“忧愁”意义的词最多，共有ｌＯ个： 《释训篇》中表达“恐惧”意义的词共有４个： 战战、业业、惴惴、恂傈 １．战战，《尔雅》：“动也。” ｌ－ｉ＠・小雅・小曼》：“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 冰。”毛传：“战战，恐也。兢兢，戒也。”《汉书・武帝 纪》：“战战兢兢，惧不克任，思昭天地，内惟自新。”战 战解释为因恐惧而发抖的样子。《汉语大辞典》：战，后作 “颤”，发抖。 ２．业业，《尔雅》：“危也。” 《书・皋陶谟》：“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孔传： “业业，危惧。”业业解释为危惧的样子。《汉语大辞典》： 业（棠），象形。从半，从巾丛生草。本义：古时乐器架 子横木上的大版，刻如锯齿状，用来悬挂钟磬。引申为悬 危恐惧的样子。 ３．惴惴，《尔雅》：“惧也。” 《黄生借书说》：“惴惴焉。”忧恐的样子。孔贞运《明 兵部尚书节寰袁公墓志铭》：“胥吏抱牍如山，公（袁可立） 片言立决，如风扫箨，爰书无只字出入。猾胥手而舞文者， 惴惴战股不敢肆。”形容又发愁又害怕的样子。就程度来 说，惴惴较轻，形容提心吊胆的心理状态，有惴惴不安说。 ４．恂傈，《尔雅》：“谓严恂战傈也。” 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佣 兮者，恂栗也；“不断切磋”，是指求道的态度；“反复琢 磨”，是指自我修炼的精神；说他“开朗而庄重”，是指他 内心谨慎而有所戒惧。 这组词都表示恐惧，“惧”为类别词。“战战”描写人 因恐惧而发抖的样子；“业业”的恐惧是由名词（古时乐 器架子横木上的大版，刻如锯齿状，用来悬挂钟磐。）引 申为悬危恐惧的样子；“惴惴”的恐惧中有“发愁”之意； “恂傈”是因内心谨慎，故而有所戒惧。 （二）“喜悦 词群 《释训篇》中表达“喜悦”意义的词共有３个： 坎坎、蝉撙、蘸蘸 悠悠、洋洋、殷殷、悍１挈、忉忉、博傅、钦钦、京 京、忡忡、慑慑、俩俩、契契 １．悠悠、洋洋，《尔雅》：“思也。” 《诗・郑风・子衿》：“悠悠我思。”《诗・邶风・二子乘 舟》：“中心养养。”养、洋音义同。此皆想念忧思也。又 《中庸》：“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 左右。”郑玄云：“洋洋，人想思其傍馒之貌。”《汉语大辞 典》：悠，形声。从心，攸声。本义为忧思。悠悠（忧郁）。 ２．殷殷，《尔雅》： 也。” 《诗・邶风・北门》：“出自北门，忧心殷殷 ”唐李益 《华阴东泉同张处士诣藏律师》诗：“忽忽百龄内，殷殷千 虑迫。” ３． ｌ挈悍，《尔雅》：“忧也。” 《诗・小雅・正月》：“忧心悍１掌，念我无禄。”毛传 云：“悍悍，忧意也。”又云： 比心悍悍。”清黄景仁《平 定两金川大功告成恭纪》诗：“元凶胆裂心悍悍，枝顽助 恶阴使令。”形容忧思的样子。 ４．忉忉，《尔雅》： 院也。” 《桧风・羊裘》：“劳心忉忉。”郑笺云：“三谏不从，待 放而去，思君如是，心忉忉然。”《诗・齐风・甫田》：“无 思远人，劳心忉忉。”毛传：“忉忉，忧劳也。”孔颖达疏： “忧也，以言劳心，故云忧劳也。”形容忧愁、焦虑的样子。 ５．博傅，《尔雅》：“忧也。” 《诗・桧风・素冠》：“庶见素冠兮，棘人巢巢兮，劳 心博博兮。”毛传：“博傅，忧劳也。”章炳麟《山阴徐君 歌》：“诸虏闻之，忧心博博。”忧劳、忧思的样子。 ６．钦钦，《尔雅》： 优也。” 《诗－秦风・晨风》：“未见君子，忧心钦钦。”郑玄 笺：“思望而忧之。”唐柳宗元《报崔黯秀才书》：“今吾子 乃始钦钦思易吾病，不亦惑乎？”形容忧思难忘的样子。 ７．京京，《尔雅》： 阮也。” 《后汉书－安帝纪》：“夙夜克己，忧心京京。”清钱 下接（第１３９页） 北方文学杂志欢迎投稿．ｈｔｔＤ：，／、）Ｉｒｗｗ－ｂｆｗｘ．ｌｏ ・１ １７・ 文史在 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以情贯注，自始至终充溢着作者的强 烈感情，这也是传记体同墓志铭文体的不同之处，传记体 可以不受太多限制来抒发作者个人的情感。袁宏道激情溢 于辞，喜怒形于色，既见惺惺相惜之情，亦可见自写胸襟 之意；其次是以奇立骨，本文仅千余字，涉及的范围却较 广，列举徐文长的生平遭际、为人行事、才略性情、游踪 嗜好及其诗歌、书画的成就，文笔疏荡，于所记各事，多 则数十字，少则三言两语，俱不十分用力，文章却显得骨 力劲健，神气凝聚；第三是以事传人，作为一篇人物传记， 本文吸取了《史记》、《汉书》等史传文“以事传人”的优 长，选择了传主生平事迹中有代表性的事例来展现他的才 华与个性，袁宏道抓住所记之事的突出特征，赋以一两笔 简洁而生动的描绘，凸显出徐渭其人的独特个性，从而使 这篇传记在人物描写上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虽然两篇文章在思想和形式上有众多不同之处，但在 内容上却有一致之处且均为第三人称叙述。一篇是墓志铭 文体，一篇是传记文体，二者均以第三人称的叙述形式， 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墓志铭，全文八百零四字，全面概括了 徐渭四十五年的经历、功名、际遇、爱好、个性、道德观 及家庭简况。《徐文长传》在内容上也概括了徐渭的才情、 性格、成就、际遇、经历、家庭简况等等，因此二者在内 容上较为相似，两篇文章都是我们学习和了解徐渭其人的 极佳资料。 注释： ①赵伯陶选注．《明文选》嗍．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６年１ 月版． ②张文若． 中国文学研究： 一扫近代芜秽之习 ——读徐 渭＜自为墓志铭＞》，１９８８年第１期． ③张文若． 中国文学研究： 一扫近代芜秽之习 ——读徐 渭＜自为墓志铭＞》，１９８８年第１期． 参考文献： ［１】赵伯陶．选注《明文选》 ．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６（１月 版）． 给人一种官方、正式并且略带权威之感。墓志铭文体，本 ［２］张文若．《中国文学研究：。一扫近代芜秽之习 ——读 非文人用武之地。它仅仅要求平铺直叙地记述死者的生平 徐渭＜自为墓志铭＞》，１９８８（１）． 梗概，比祭文、吊文、形状、传略少发挥余地，最好的墓 作者简介：宋佳音（１９９４一），女，汉族，黑龙江哈 志铭也不过只是概括全面、精炼集中罢了。《自为墓志铭》 尔滨人，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 ●一一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 一一－ 一一一一＿ ●＿－ －＿ 一一一＿＿一一一＿ －● － ＿－一一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上接（第１１７页） 谦益《李贯之先生存馀稿序》：“贯之与余游，明灯张席， 忧心京京。”《诗・小雅・正月》：“念我独兮，忧心京京。” 毛传：“京京，忧不去也。”形容忧愁不绝的样子。 ８．忡忡，《尔雅》：“忧也。” 《诗・召南・草虫》：“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毛传： “忡忡，犹冲冲也。”《楚辞・九歌－云中君》：“思夫君兮 叹息，极劳心兮忡忡。”张舜徽《约注》：“今俗犹称因忧 患而心不宁定日心忡，盖古语也。”“忡”所表示的“忧”， 词加以组合就完全可以表达想法。 带着“心不宁定”的义素。忡忡指忧虑不安。 ９．悯１丙，《尔雅》：“忧也。” 者所需表达的思想感情而组成的有机整体。各类词在言语 《诗・小雅・颊弁》：“未见君子，忧心俩俩。”毛传： 与语言中的作用，虽然有主次之分、轻重之别，但各类词 “柄１丙，忧盛满也。”元－吴师道《目疾谢柳道传张子长惠 是归从服务于语言和言语的表达，以及人类的生产生活。 药》诗：“惟兹二三友，为我忧悯炳。”清・徐昂发《夏 寒》诗：“愁云塞八荒，终夜心１丙惘。”忧甚貌。 １Ｏ．契契，《尔雅》：“忧也。” 《诗・小雅・大东》：“契契寤叹，哀我惮人。”毛传： “契契，忧苦也。”清・钱谦益《张季公墓表》：“东阡北 陌，亲串往来之地，步武错迕，契契不能以相从。”契契 形容愁苦的样子。 由上可知，此词群中 陇”为类别词。“悠悠、洋洋” 是忧思；“殷殷”是忧郁、忧伤；“｛挈ＪＩ挈”形容忧思的样子， 表状态；“忉忉”的忧愁中含有焦虑之意；“博博”为忧劳； “钦钦”为忧思难忘；“京京”为忧愁不绝：“忡忡”是心不 宁定之忧；“俩１丙”忧的程度较深；“契契”侧重愁苦。 以上内容大体展示了《尔雅・释训》中表情词的词义系统 和词义面貌，本文在分析其解释功能、义类和使用范围的 基础上，以古文献加以核证，同时又分析了表情词的词义 特点，通过与现代汉语的表情词对比中揭示了古人的思维 习惯以及用词习惯。 注释： ①吴秀荣，《说文解字》表情词研究０３］．山东师范大学硕士 论文，２００１． ３．民族大融合，导致共同语言的形成，导致大量方言 词的消失。 （二）表情词的词义有程度的差别 正象所有的情绪都能表现出强度的不同，《释训篇》 的表情词中几乎每一类词都有程度的差别，表现出不同 的层次状态。 （三）内容广泛 语言和言语是由各类词组成的，是各类词听从于交际 参考文献： 【１】尔雅 ．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９６．７． ［２］许慎．说文解字 ．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１３． ［３】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１． ［４］吴秀荣．《说文解字》表情词研究０３］．山东师范大学硕 士论文，２００１． 三、表情词的特点 （一）表情词的词量大，与现代汉语相比，词汇丰富 表情词的蓬勃发展，显示了人类的目光开始从专注自 ［５］黄希庭．心理学导论口田．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 然转向对自身的审视。表情词大量增加的原因可能是： 网郭璞注，邢胬疏．尔雅注疏口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１．先民思维的具象化和细化∞古人的认识水平有限， ２Ｏ１０：１７３－２０７ 不能正确认识汉字与语言中的词的关系，所以盲目的造了 川章承董．《尔雅》叠音词研究【Ｄ】．北京：北京师范大学， 很多字。 ２Ｏｏ７． ２．现代汉语语法的发展以及基本词汇的形成现代汉语 作者简介：孙丽丽，青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汉语言 语法得到相当的发展，通过不同的组合方式将少数的常用 文字学在读研究生。 北方文学杂志欢迎投稿：ｈｔｔｏ：／／ｗｗｗ．ｂｆｗｘ ・１３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