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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简写本) 》电子版电子书籍读物教材教程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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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楼 梦 引子 凡心已动入红尘 话说女娲氏炼石补天时,炼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最后却单单剩了一块未用,弃之于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下。谁知此石炼后灵性已通,因见自己无材补天,遂自怨自叹。 一日,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便凡心已动,苦求再四,求二仙将它携入红尘。二仙知不可强制他入凡之心,遂答应携它到人间去享受一回,待劫终之日,再复还其本质。遂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镌上数字,袖了去投其入世。 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忽有一空空道人从这青梗峰下经过,见一大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从头一看,原来就是那无材补天之石,幻形入世,在红尘中历尽悲欢离合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空空道人又听这石一番陈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检阅一遍,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自易名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一 风云不测起祸因 话说东南处有一姑苏城,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城内葫芦庙旁住着一家乡宦甄士隐,他家也是本地的望族了。只是这甄士隐年已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年方三岁。 葫芦庙内此时寄居着一个穷儒生贾雨村,欲进京求取功名,甄士隐常与他结交,后资助他银两衣物,才使雨村得以进京赶考。 没想到元宵佳节时,士隐命家人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英莲走失。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落,昼夜啼哭,士隐病倒。偏又祸不单行,三月十五时葫芦庙起火,直烧了一夜,甄家在隔壁,烧成了一片瓦砾。士隐只好携妻子家人去投他岳丈家。士隐痛失爱女,又家境败落,贫病交加,后看破红尘,随道人出家。 一天甄家的大丫环娇杏在门前买线,忽听街上喝道之声,说是新太爷到任,轿内坐的竟是得士隐资助才得以考举的贾雨村。次日雨村遣人送银两锦缎来答谢甄家娘子,并转托要娶那在葫芦庙中就有一面之缘的娇杏做二房。也是娇杏命运两济,到雨村身边一年便生了一子,后雨村嫡妻病死,便将他扶了正。 不想雨村恃才侮上,不上一年,被上司参了一本,革了官职。雨村只好遣送家小回原籍,自己云游天下胜迹。至淮扬地面时,得知现皇帝钦点为巡监御史的是林如海。 这林如海原籍姑苏,是书香之族。现今如海年已四十,身边只有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岁,夫妻爱如珍宝,正欲寻师使他读书识字。雨村正偶感风寒,病在旅店,又盘费

不继,得知后便相托朋友,做黛玉的老师,且做安身之计。 一年后,黛玉之母贾氏夫人病终。黛玉哀痛过伤,原本身体就怯弱多病,所以连日辍学。雨村闲来出游,走到效外,想在一村中酒店里沽饮,以助野趣,未想却与都中旧友古董商冷子兴相遇,二人便同席而坐,整下酒肴,闲谈漫饮,子兴遂演说起都中荣国府盛事。 二 白玉为堂贾不假 贾雨村、冷子兴二人酒中叙谈,雨村因问近日都中可有什么新闻,子兴道:“倒是老先生你贵同宗家,出了一件小小的异事。”雨村问是谁家,子兴道:“荣国府贾府。”雨村因想到去年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它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后一带花园子里面,树木山水,一片蓊蔚洇润之气,哪里象今日了兴所说的已是衰败之家?而子兴却笑道:“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原来这宁、荣二宅,追溯先人,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长子贾敷夭折,只剩次子贾敬袭了官,却只爱烧丹炼汞,他有一子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成仙,把官让他袭了。贾珍生了一个儿子,名叫贾蓉。再说荣府,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即现在的史老夫人,生有长子贾赦,次子贾政,方才所说异事,也就出在这府里。贾政的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贾珠,早年夭折,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因生在大年初一,取名元春,不想后来又生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宝玉。 这宝玉果然奇异,那年周岁时抓周,别的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说起话来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也是经过这番叙谈,雨村才知道他现在的学生黛玉之母贾敏,乃是刚才所说史老夫人之女。及至后来,都中起复旧员,贾雨村经林如海致书贾政,贾政内中协助,使雨村得以补授应天府,办案时门子曾递与他一张抄写的“护官符”,他才明白那“四大家族”的密切关系。 那“护官符”上写道: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 所谓“护官符”,乃是当时凡作地方官者,皆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是本省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名

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还保不成呢,所以绰号叫“护官符”。 这“护官符”上所列“贾”、“史”、“王”、“雪”(乃“薛”的谐音)四大家族,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皆当时荣华盛极世家。 三 似曾相识燕归来 却说雨村与冷子兴畅谈许久,见天色已晚,二人算还酒帐,方欲走时,忽听后面有人叫雨村,原来是雨村当日一同僚,打听到都中奏准起复旧员,便将此信也告诉雨村。冷子兴献计令他去找林如海,请他转向都中去央烦贾政。恰巧林如海岳母史太君念及黛玉丧母,无人依傍教育,已派船来接。而黛玉病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如海又思虑如何酬报启蒙恩师,于是满口答应雨村的请求,修下荐书一封,转托内兄务为周全协佐,也正好由他一路送黛玉进京。 黛玉身体方愈,原不忍弃父而往,无奈外祖母致意务在必去,如海又一番教诲,才不得不洒泪而别。 不日到了都中,雨村至荣府投了名帖,贾政看了妹丈之书,忙请入相会,优待雨村,竭力内中协助,不上两个月,雨村补了应天府一缺,择日上任去了。 且说黛玉,那日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的车轿久候了。黛玉常听得母亲说过,他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惟恐被人耻笑了他。自上了轿,进入城中,从纱窗向外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上有一匾“敕造宁国府”,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 轿子从西边角门抬进去,走了不远,另换了衣帽周全的小厮上来,复抬轿子至一垂花门前落下。众婆子扶黛玉下轿,进了垂花门,一路走过,上房台阶上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 “林姑娘到了。 边打起帘栊边传话: ” 黛玉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便知是外祖母,方欲拜见,早被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肉”叫着大哭起来,黛玉也哭个不住。半天,外祖母才向他一一介绍大舅母邢氏、二舅母王氏及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李纨。 贾母又叫请姑娘们来,依次是二姑娘迎春、三姑娘探春、四姑娘惜春,黛玉一一见礼。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正叙谈间,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道:“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正纳罕众人都敛声屏气,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环围拥着一个与众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的女人进来,众人介绍说这是琏二嫂子,贾母戏称他“凤辣子”。黛玉才想起母亲曾对

自己说过的,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王熙凤。 黛玉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待晚饭后丫还进来笑道:“宝玉来了!”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劣之童?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却见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项上系着一块美玉。黛玉一见,便吃一惊,心下想道:“好生 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待宝玉拜见母亲,换了衣服回来,贾母道:“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虽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妹妹,但到此时才细看其形容。看罢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又见林妹妹眉尖若蹙,便送他“颦颦”二字。 继而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黛玉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见状,只好用言语哄他,又将玉亲与他带上,宝玉才作罢。 四 都道是金玉良缘 黛玉自此在贾府住下。次日起来,省过贾母,与众姊妹至王夫人处,见王夫人与兄嫂处的来使计议家务,又说姨母家遭人命官司等语。原来金陵城中所居的薛家姨母之子薛蟠,倚财仗势,为争买一婢女,将另一家冯公子打死,现在应天府案下审理。如今母舅王子腾与王夫人商议欲唤薛家进京。 这薛家本是书香继世之家,只是这薛蟠幼年丧父,寡母怜他是独根孤种,溺爱纵容,老大无成。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只有薛蟠一子,还有一女,名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较他哥哥竟高过十倍。 薛家择日起身,不日即到京都。姊妹们暮年相会,悲喜交集。后贾政等人合计,让薛姨妈一家在荣府东北角上梨香院住下。 且说林黛玉自到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便是宝玉和黛玉二人之亲密友爱处,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

小丫头子们,亦多喜与宝钗去玩。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抑郁不忿之意,宝钗却浑然不觉。那宝玉亦在孩提之间,其中因与黛玉同随贾母一处坐卧,故略比别个姊妹熟惯些。既熟惯,则更觉亲密;既亲密,则不免求全。这日二人便有些言语不全,黛玉又气得在房中垂泪,宝玉前去俯就,黛玉才渐渐的回转过来。 一日宝玉来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妈室中请了安,又来到里间,看见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宝玉一面看,一面说话,宝钗让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丫环莺儿斟茶来。宝钗看宝玉的穿戴,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鉴赏,我今儿倒要瞧瞧。”宝玉从项上摘了下来,宝钗托于掌上,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宝钗看毕,又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旁边莺儿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宝玉听了,忙央告要赏鉴宝钗的项圈。宝钗被缠不过,因说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一面说,一面掏出来,宝玉忙托了锁看时,两面也有八个字:“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宝玉念了两遍,又念自己的两遍,因笑道:“姐姐这八个字倒真的与我的是一对。”莺儿笑道:“是个痴癞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他说完,便嗔他不去到茶,支吾过去。 五 家道艰难且投亲 却说本地有这样一个小小人家,姓王,其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与荣国府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慕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现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回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也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娶妻刘氏,生有一儿名板儿和一女名青儿。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为照管子女,狗儿又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起过活。这刘姥姥是个积年的老寡妇,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乐意。 因这年日子艰难,遂想起当日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能得到一些救助。狗儿建议刘姥姥带了外孙子板儿去贾府认亲。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于是带他进城。找至宁荣街,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进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费了一番周折,才打听到周瑞家的住处。因周瑞先时曾与王成有过些交情,或许能够帮忙,可周瑞已往南边去了,他娘子却在家。 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认出刘姥姥,一面问好,一面请刘姥姥屋里坐。闲话一阵,遂问刘姥姥来意,又

叫小丫头去打探。 一会小丫头探听回来,周瑞家的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快走,快走,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觉,更没时候了。” 先到了倒厅,先让姥姥在那里等一等,自己进了院门,先找着凤姐儿的心腹丫头平儿说明来意。平儿听了,叫刘姥姥进来等待。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月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让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吃茶。忽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不住的乱晃,却不知是什么物件。正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一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迎了出去。刘姥姥屏息默候,听得一阵人声笑语,里外伺候,又半日鸦雀不闻,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碗盘里满满的鱼肉在内,只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便吵着要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然周瑞家的过来叫他,刘姥姥会意,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嘱咐几句,方过这边屋来。 见了凤姐儿,刘姥姥在地下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令人搀扶起来,并让座,周瑞家的介绍说这就是刘姥姥了,凤姐儿点头。刘姥姥在炕沿上坐了,板儿却吓得躲在他背后,死也不肯出来。 闲话一阵,凤姐又问周瑞家的回了王夫人没有,周瑞家的说还等凤姐示下,凤姐便命他去请示王夫人。一会回来,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有什么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刘姥姥起先还客气,后见周瑞家的递眼色,便会意,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见,却不该说,只是大老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刚说到这里,有人来回活,凤姐忙止住了刘姥姥。等人走了,刘姥姥方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只因了一家人连吃的也没有……”凤姐早已明白了。又问知刘姥姥还没用过早饭,忙叫人传了饭,摆在东边屋内,叫刘姥姥和板儿过去吃饭。这里凤姐和周瑞家的商议。等姥姥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凤姐说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我已知道了。我近来管着家事,家大也有大的难处,今儿既老远的来了,若是不嫌少,我这里正有二十两银子,先拿去用罢。”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得又浑身发痒起来,便千恩万谢。离别凤姐儿,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周瑞家的道:“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话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哪里还会说话呢?”二人说着,又到周家坐了片时,又道了谢意,刘姥姥带着板儿,

仍从后门走了。 六 情天情诲幻情身 且说一日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尤氏先携了贾蓉夫妻二人来面请贾母等人,众人就在会芳园游玩,先茶后酒,也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 一时宝玉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生哄着,歇一回再来。贾蓉之妻秦可卿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家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 当下秦可卿引了宝玉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乃是《燃黎图》,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副对帘写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宝玉平生最恨这种世俗文章,所以看了这两句,断断不肯在这里安歇,忙说:“快出去!快出去!”可卿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哪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大家来至秦氏房中。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了人来。宝玉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屋中陈设也甚合心意,含笑连说:“这里好!”可卿便亲自服侍宝玉睡下,又吩咐丫环为伴看护。 那宝玉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可卿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到了那太虚幻境,得会警幻仙子,浏览“金陵十二钗”等卷册,聆听仙子们演唱《红楼梦》十二支新曲……随后警幻仙子又言受宁国公、荣国公二公深嘱,为使宝玉改悟前情,不耽于闺阁之中,而追求功名利禄,又将其妹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宝玉,以促其醒悟…… 那宝玉依警幻之言,便与可卿难解难分,二人正携手游玩时忽遇迷津,宝玉受到惊吓,失声喊叫:“可卿救我!”方从梦中醒来。 秦可卿此时正在房外,听宝玉在梦中唤他的小名,好一番纳闷。 不久可卿染病,到了下半天就懒得动,话也懒得说,眼神也发眩,家人都让他好好休养。又请了医生,把了脉息,说可卿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特过,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火特旺等所至,又开了药方,贾蓉叫人打药去,煎了给秦氏吃。不过医生也说人病到这个地步,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痊愈了。 过后宁国府为庆贾敬的寿辰,摆下家宴,荣国府众人都来赴宴。王夫人因问起秦可卿的病情,尤氏道:“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玩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得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凤姐儿道:“我说他不是十分支持不住,今日这样

的日子,再也不肯不挣扎着上来。” 随后凤姐要去探视,宝玉也一起跟了到秦可卿这边来。进了房门,秦氏见了,就要站起来,凤姐拉住秦氏的手,说道: “怎么几日不见,就瘦得这么着了!”秦氏拉着凤姐儿的手,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我自想着,未必熬得过年去吧。” 宝玉正眼瞅着那《海棠春睡图》并那对联,不觉想起在这里睡晌觉到“太虚幻境”的事来。正自出神,听得秦可卿说了这些话,如万箭攒心,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凤姐见状,恐怕病人见了众人这个样儿反添心酸,忙让贾蓉带宝玉离开。 这里凤姐儿又劝解了秦氏一番,又低低的说了许多衷肠话儿。一再劝他好生养着,秦氏道:“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婶子,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捱日子。”尤氏一再叫人来请凤姐儿,凤姐儿只好起身,临别秦氏又道:“婶子,恕我不能跟过去了。闲了时候,还求婶子常过来瞧瞧我,咱们坐坐,多说几遭话儿。”凤姐儿听了,不觉得又眼圈一红,遂说到:“我得了闲儿,必常来看你。”方才离去。 此后凤姐儿不时亲自来看秦氏。秦氏也有几日好些,也有几日仍是那样,众人好不焦心。这年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到交节的那几日,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日日差人去看秦氏,过了几天,凤姐儿来到宁府,看见秦氏的光景,那脸上身上的肉全瘦干了。于是和秦氏说了些闲话,又开导一番。 出来到尤氏上房坐下,凤姐儿和尤氏商量着该将后事用的东西料理料理,冲一冲也好。这边贾母问,又怕老太太忧心,只得权且瞒过。 又过了些日,这天夜间凤姐儿和贴身大丫环平儿二人睡下,凤姐迷糊间,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子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愿?你只管托我就是了。”秦氏道:“婶子,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男子也不能胜过你。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凤姐儿听了,十分敬畏,又忙问何法可以永保无虞,秦氏冷笑道:“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日后可保永全了。” 凤姐便问何事,秦氏一一为之释说。最后又说:“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凤姐儿忙问是何喜事,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 凤姐儿还要问

时,只听见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 七 粉面含春威不露 话说可卿死后,宁府大办丧事,但里面贾珍之妻尤氏又犯了旧病,不能料理事务,贾珍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正忧虑时,刚好宝玉在一旁,问明原由,笑道:“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与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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