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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散文——精选推荐

来源:爱够旅游网
⼥⼥散⽂

2020-11-08

  ⼩⽩菜呀,叶⼉黄啊  两三岁呀,没了娘啊  ——民歌

  我讲叙的这个故事是听来的——我的故事都是听来的——但却是个⼗分真实的故事。

  她的名字叫⼥⼥,上有姐下有妹。她本该是个男孩,可造物主不垂怜她,让她⽣成了⼥⼉⾝。⽗母给她起了“⼥⼥”这个名等于没起。由此可见她⽣来就是个阿猫阿狗的⾓⾊。

  六岁那年,⼥⼥的母亲病逝了,年仅三⼗⼀岁。六岁的孩⼦正是在母亲怀⾥撒娇的时候,正需要母爱的温暖和呵护,可她却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温暖和呵护。巨⼤的悲痛使她连哭都不会了,突如其来的横祸使她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今后⾃⼰该怎样活下去。她实在太⼩了,⼩⼩的脑袋还不会想这个问题,也不应该去想这个问题。

  时隔不久⽗亲娶了后母。后母长得⼈⾼马⼤,⾝粗体胖,嗓门很⼤,眼珠⼦很特别,看⼈似⼑⼦在⾝上割,带着⼀个两岁的⼥孩,倒⼗分可爱。⼥⼥很害怕后母那⼑⼦似的⽬光,⼀看见那⽬光就往屋⾓缩。别说是她,就连⽗亲和祖母也都怕后母⼏分。

  为了娶这个⼥⼈,⽗亲把⼗⼀岁的⼤⼥⼉让三弟收养,把三岁的⼩⼥⼉送了⼈,只留下了六岁的⼥⼥。⼥⼥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后来她才知道后母只所以愿意留下她,是因为她还没订亲(此地有订娃娃亲的风俗),将来可以得到⼀笔彩礼,⽽她的姐姐已经订了娃娃亲,妹妹却年龄太⼩还需要⼈照管。

  后母进了家门,就闹起了“⾰命”。“⾰命”过后,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庭四分五裂了,最疼爱⼥⼥的祖母和三叔三婶去过。⼥⼥的⽗亲上过中专,在这⼀⽅黄⼟地上算是很有⽂化的⼈,有⽂化⼈的⾻头应该是硬的。可⼥⼥弄不明⽩,⽗亲为什么那么懦弱,在后母⾯前唯唯诺诺没⼀点⾻⽓和⾎性,真让她痛⼼失望。

  如果说母亲的病逝是⼥⼥苦难历程的序幕,那么后母的到来拉开了她苦难历程的⼤幕。她虽说年仅六岁,可在后母的眼⾥她⼗⼋啦。后母让她照管两岁的⼩妹,⼩妹是后母的亲⽣⼥⼉,后母视⼥⼉为掌上明珠。说实在话,⼩妹很可爱也很乖,可有⼀样⽑病————总要爬在她的背上,稍不如意就哇哇地哭。⽽后母绝不愿意听见⼥⼉的哭声,⼀听见⼥⼉的哭声,后母就不问青红皂⽩,⼿中的笤帚疙瘩便没轻没重地落在她的⾝上。后母还要她进厨房做饭,她不敢不做。她个头⽐锅台⾼不了多少,够不着锅,好在她不笨,找来板凳,站在板凳上做饭。六岁的孩⼦还需要⽗母的关爱和呵护,却被后母当作保姆使唤,⽽且动辄就动笤帚疙瘩,⾄今⼥⼥看见有⼈⽤笤帚疙瘩教训孩⼦就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且会起⼀⾝鸡⽪疙瘩。

  后母的所作所为让同住⼀院的三叔和四叔都看不过眼,因此,三叔和四叔都跟后母动过粗。⼀天,后母⼜因⼀件⼩事动⼿打⼥⼥,三叔忍⽆可忍跟后母吵了起来,后来三叔动⼿打了后母,后母哭骂道:“我管教我的娃关你屁事!”把三叔呛得⽆话可说。盛怒之下,三叔⽤⼟坯砌了道墙,把院⼦⼀分为⼆。三叔不愿意再看到那个泼妇。

  三叔砌墙时,⼥⼥⾛过去怯声说:“三爸,你留个豁⼝吧,晚上我好到你家去。”  当时,三叔满肚怒⽓,⿊着脸说:“你有你的家,别到我家来。”

  ⼥⼥哭了。三叔明⽩⾃⼰说了不该说的话,伸出粗⼤的⼿掌抚摸着侄⼥的头,也落了泪。界墙最终留下了⼀豁⼝。⼥⼥⼼⾥明⽩,三叔是⼗分疼爱她的,砌院墙是三叔⽆奈的选择。

  第⼆年,⼥⼥七岁了,到了上学的年龄。村⾥的⼤喇叭反复⼴播,让孩⼦们赶快到学校报名上学。和⼥⼥⼀般⼤的孩⼦都背着新书包由⽗母领着兴⾼采烈地去学校报名。⼥⼥站在家门⼝看着⼩伙

伴背着新书包去学校,咬着⼿指头呆呆地望着,眼⾥噙着晶莹的泪珠。⽗亲在外地⼯作没有回来,她想上学读书,可不敢去跟后母说。

  翌⽇,外祖⽗来了。⽼⼈把⼥婿叫了回来,提出让⼥⼥上学的事。有⽂化的⽗亲竟然说,⼥娃娃家不念书也罢。⽼⼈很⽣⽓,质问道:“你不让⼥⼥念书,今后还让不让她(指⼥⼥的后母)的娃念书?”⽗亲垂下头,不吭声了。平⼼⽽论,不是⽗亲不让⼥⼥去读书,⽽是后母不让她读书。她若是去上学读书,后母的⼥⼉谁来哄?家⾥的饭谁⼜来做?后母可舍不得她这个不掏钱的保姆。常⾔道,有后母就有后爸。⽗亲怕⽼婆,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后母的阻拦,今⽣今世⼥⼥没有踏进过学校的⼤门;也因为没有⽂化,她与许多好运失之交臂。这是她⼼中永远的痛。

  不能上学读书,家务活的重担全压在了⼥⼥稚嫩的肩上。每天除了扫院、做饭、喂猪、哄孩⼦,还要纺线。后母每天要她必须纺两个线穗⼦,⽩天纺不完,晚上加班纺。⾃后母进了家门之后,她在家再没睡过觉,每晚都到隔壁三叔家去和祖母睡。那时祖⽗已去世,祖母也很孤独。婆孙俩并排⽽卧,她依偎在祖母的怀⾥,听祖母说古经讲故事,苦中也有乐。

  祖母对没娘的孩⼦疼爱有加。祖母知道孙⼥常常吃不饱饭,每天都想⽅设法给孙⼥留⼀点吃⾷,不是⼀碗⽟⽶糁⼦,就是半个馍馍。每晚⼥⼥享⽤了祖母留给她的吃⾷,躺在祖母温暖的怀抱⾥,听着祖母讲故事,渐渐进⼊梦乡。有时她的脸上会露出甜蜜的微笑,有时会被恶梦惊醒。被恶梦惊醒时,她就会突然坐起,捂着突突乱跳的.胸⼝。当看到祖母在⾃⼰⾝边,她就安然了许多……祖母的炕头永远是温馨的,⼥⼥倍受伤害的⼼灵和⾁体得到了⽆与伦⽐的爱抚和温暖;祖母的炕头是她童年的欢乐和幸福,是她最甜蜜的记忆。

  其实祖母也很难。祖母和三叔三婶⼀块过⽇⼦,有许多事情都不能⾃⼰做主。⼥⼥每夜纺完线都过了⼗点多钟,这时三叔的家门早已关了,她要⼤声叫门。起初尚可,时间长了,三婶不免⽣烦,有了怨⾔。祖母⽣怕因此⽣出⽭盾来,便夜夜守候在街门跟前,只要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就赶紧把门开开,免了孙⼥叫门之累,也免了⼉媳的怨⾔。其中的⾟苦只有祖母⾃知。

  ⼀夜,祖母不知被啥事缠住了⾝,没有按时守候在街门跟前。⼥⼥纺完线来到门前,轻轻推了⼀下,门上着闩;爬在门缝往⾥看,不见祖母的⾝影;她咳嗽了两声,⾥边没有什么动静。她不敢⼤声敲门叫喊,伫⽴⽚刻,悄然⾛了。家⾥没有她的容⾝之处,三叔的家门⼜紧闭着,该上哪达去过夜?环⽬四顾,四周⼀⽚漆⿊,不知什么鸟在树梢上发出⼀阵婴⼉啼哭似的怪叫,令⼈⽑⾻悚然。她禁不住打了寒战,头⽪发紧,起了⼀⾝的鸡⽪疙瘩,急忙钻进⽟⽶杆堆⾥,紧紧地蜷缩住⾝⼦……  她刚刚⾛开,祖母忙完了事赶来给她开门,左等右等不见孙⼥来家。祖母想⼤声喊叫孙⼥,却怕惊得四邻不安,只好作罢。那⼀夜⼥⼥在⽟⽶杆堆⾥睡了⼀夜,祖母在街门背后坐了⼀夜。第⼆天⼀⼤早,祖母在⽟⽶杆堆⾥找到孙⼥。⽼⼈把孙⼥搂进怀中,⼀句话也说不出来,⼼酸的泪⽔落了孙⼥⼀头⼀脸……

  ⽣活再苦再难,⽇⼦还得⼀天⼀天往下过。

  ⼥⼥长到⼗三岁,就开始上⼯了,⽣产队每天给她记三分⼯。给地⾥送粪,是重体⼒活,妇⼥两⼈拉⼀辆架⼦车。可没⼈愿意跟她合伙拉⼀辆车,都嫌她太⼩没⼒⽓。苦难的⽣活锤炼出了她坚韧倔强的性格,她⼀咬⽛,独⾃拉起⼀辆架⼦车。她猫着腰⽤尽全⾝的⼒⽓拉着绊绳,绊绳深深勒进她稚嫩的瘦弱的肩头,黄⾖⼤的汗珠从额头⿐尖滚下,溻湿了她的⾐衫,车轮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缓慢却坚定不移地滚滚向前

  在⼈⽣的道路上,⼥⼥犹如道路两旁的车前草,虽经风霜⾬雪的摧残和车辗牲⼝踩的蹂躏,却依然顽强地活着。

  那年,村⾥办起了扫盲班。每天吃罢晚饭,村⾥的⼩学校就热闹起来,不识字的⼈吃够了没⽂化的苦头,能有此机会真乃喜从天降,就是许多上过学的⼈都赶着去充电。⼥⼥更是喜笑颜开,渴望识字学⽂化。吃罢晚饭,她赶紧刷了锅碗,就去上夜校,可脚还没跷出门槛,就被后母喝喊住了。后母⿊着脸问她⼲啥去,她说去上夜校。后母⽕冒三丈,问她娃谁哄?线谁纺?想要念书上⼤学,这辈⼦就别做梦了!⽐冰雹还冷还硬的讥讽和喝骂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吓得她还没跷出门槛的脚⼜缩了回去。她再次被拒之校门外。每每忆起此事,她就泪⽔涟涟⼼痛如绞。

  光阴如梭,不觉⼥⼥已经⼗六岁了。⽣产队照顾没娘的孩了,安排她去防洪管理站上班。防洪管理站是个社办企业,⼲的也是体⼒活,可毕竟不同于⽣产队,饭可以吃饱,每⽉还给点零⽤钱,可她也初次尝到了没有⽂化的痛苦。每天下班,同伴们都聚在⼀起读书看报,她坐在⼀旁发呆,⼼⾥不知是啥滋味。后来她想明⽩了,与其这么痛苦着,不如向同伴学着认字。于是,她就向同伴请教学习,天长⽇久,识了不少字,⽽且还能拿起笔给在外⼯作的四叔写信呢。在防洪管理站的这段⽇⼦让她⼗分留恋,因为她在这⾥由⼀个⽂盲成为⼀个识字的⼈。

  可惜好景不长。1982年防洪管理站解散了,⼥⼥只好回到并不温暖的家。这时她已经长成⼀个亭亭⽟⽴的⼤姑娘,有了主见。她不愿呆在家看后母的⽩眼和脸⾊⽽活着,毅然外出去打⼯。打⼯的⽇⼦很是艰苦,对⼥孩⼦来说更是困难重重。正像⼀⾸流⾏歌曲唱的那样:外边的世界很⽆奈,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吃苦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她怕的是后母那难看的脸⾊和⽩眼,怕的是失去⾃由的孤独。尽管外边的世界很⽆奈,可她却是⾃由的。因此,她还是很⾼兴的。

  两年后,幸运的光环照耀在⽗亲的头上,⽗亲终于媳妇熬成了婆,可以带家进城了。⽗亲把后母的三个⼥⼉(后母后来⼜⽣了两个⼥⼉)的户⼝都转成了商品粮,唯独把⼥⼥留在了乡下。说实在话,这次不怨⽗亲,是国家有,年龄超过⼗⼋周岁的⼦⼥不得转户⼝。她⼆⼗岁了,拒绝她进城。

  ⽗亲把家迁进县城的那天,⼥⼥独⾃个站在空荡荡的院⼦⾥,⼼⾥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她完全明⽩进城与不进城意味着什么,对此她并不感到怎么悲伤。她的根本来就在农村,进不了城也罢。只是她觉得这⼀次她真真正正成为了⼀个被⼈遗弃的孤⼉,她真想放声⼤哭⼀场,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汹涌的泪⽔溶化着她⼼中的苦痛和伤悲……

  就在她孤独⽆助之时,苍天突然睁开了眼。第⼆年国家有了变动,进城的年龄放宽到⼆⼗⼆岁。⼥⼥最终挤进了城,把嘴塞进了国库粮的袋⼦。恰在这时,陕棉九⼚招⼯,她报了名,但要进⾏考试。

  考试那天,⼥⼥早早进了考场,考卷发下来了,她傻了眼,沸腾的热⾎⼀下⼦降到了冰点。她跟同伴学着认得的那⼏个字对付着看看报纸还凑合,可对付这些试题半点门都没有。她呆坐半天,在试卷上只写下⾃⼰的姓名就默然退出了考场。等候在考场外边的⽗亲看见她这么快就出来了,急忙迎上前问是咋回事。她垂着头,⼀句话不说。⽗亲问得急了,她“哇”的⼀声哭了。⽗亲⼀怔,半天,终于醒悟过来,垂⾸站在⼥⼉⾝旁,默然⽆语。此时此刻,⼥⼥的⽗亲不知作何感想?是否内疚不安?是否有悔?

  ⼜过了⼀年,幸运之星终于降在⼥⼥的头上。陕棉九⼚再次招⼯。这次招⼯只进⾏⾯试。⼥⼥早已长成⼤姑娘,俗话说,⼥⼤⼗⼋变,越变越好看。昔⽇的丑⼩鸭变成了⽩天鹅。⼥⼥苗条的⾝材,俊秀的⾯庞,未开⾔先带三分微笑,给考官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顺利过关。她,⼀个饱受风霜寒雪折磨的乡下⼥⼦成为了⼀名纺织⼯⼈。⽣活开始向她露出了微笑。  然⽽,道路依然坎坷。

  在婚姻问题上她与⽗亲和后母发⽣了⽭盾。13岁时,家⾥给她订了娃娃亲,男⽅后来上了⼤学,俩⼈志趣不同,且没有共同语⾔,男⽅提出了分⼿。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并不感到悲哀。让她感到痛⼼的是男⽅不该出语伤⼈,没有男⼦汉应有的胸怀。从磨难中煎熬出来的⼥⼥不仅⼗分敏感,且⾃尊⼼极强。⼀怒之下,她要把当年家⾥接男⽅的彩礼全部退还。可她刚刚参加⼯作,⼿中拮据,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跟⽗亲去要。没料到⽗亲和后母⼤为光⽕,都说⼈家不要你了,还退的哪门⼦彩礼,不但⼀分钱不给,还骂她是个⼤傻⽠,⼜说今后再也不管她的闲事了。男⽅欺负了她,她希望能在家⾥找到慰藉和温暖,没料到却遭到当头⼀棒,被⽗亲和后母骂了个狗⾎喷头。她⽓哑了,欲哭⽆泪,欲喊⽆声。虽是如此,她秉性要强,不能把⾃⼰说出的话当作吐唾沫。她咬了咬⽛,向⼯友们东借西凑退了男⽅的彩礼。此后她勒紧裤带过了好长时间的清苦⽇⼦,可她却赢得了做⼈的尊严。  时隔⼏⽉,叔⽗给她介绍了⼀个对象。他们约会⼏次,相互都有好感。⼀个周末,他们相约星期天去见她的家⼈。不管怎样,她还是尊重⽗亲和后母的。

  那个周末她上晚班,不知怎么搞的,她只觉得有点魂不守舍,⼼慌意乱之中她的右⼿被机器夹住

了。她痛叫了⼀声,⼀旁的⼯友急忙关了电源。当即她被送往⼚医院。第⼆天,对象兴冲冲地来找她时,她却躺在了病床上。她对他苦涩内疚地笑了⼀下,⼼⾥却在想:他们的关系还能发展下去吗?⼩伙⼦似乎什么也没想,放下⼿中的东西,担挡起照料她的责任。

  稍后,⼚⾥通知了她家⾥,可她的⽗亲和后母都没有来,是⼩伙⼦⼀直守护在她的病床前。⼩伙⼦性格内向,少⾔寡语,但⼿脚勤快,且对她关爱有加,给她端⽔拿药,送饭喂汤。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她的伤指不慎感染了,需要转院治疗。⼩伙⼦⼜把她送到扶风县医院,伺候在旁,倍加呵护,其情其景令⼈感动。⼩伙⼦的⼀⽚真情终于赢得了她的芳⼼。她在⼼中说:“这辈⼦就是他了。”

  出院后,⼩伙⼦对她提出了结婚要求。此时的她正需要⼀个避风的港湾来停泊飘泊的⼩船;正需要⼀炉⽕来温暖她寒冷的⼼;正需要⼀个结实的肩膀靠⼀靠疲惫的⾝躯。于是,她答应了⼩伙⼦的要求。

  是年农历⼆⽉初四,他们结婚了。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过去了⼗⼋年。苦去甜来,⼥⼥的⼩⽇⼦过得很滋润,令⼈堪羡。这也是上苍对她的垂怜吧。她的⽗亲已过花甲之年,退休在家。后母的三个⼥⼉ 都读完中专,相继参加⼯作,但⽇⼦过得都不如她,常来找她求助。她对⼏个妹妹从没有嫉恨过,只要能帮上忙的。她都会尽⼒相助。

  袒开⼼底说,她曾⼗分恨过⽗亲,特别是后母,恨之⼊⾻。可实际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恨在她⼼中已悄然消失。如今她已⼈到中年,完全能理解⽗亲当时的难处和⽆奈,她原谅了⽗亲,不再恨⽗亲。即使对后母,她也宽容对待。每每看到⽗亲和后母⽼态龙钟的模样,她就会⽣出悲怜之⼼。⽗亲毕竟⽣养了她,后母毕竟是个长辈⼈。她是个⼼底善良的⼈,怎能⽆动于衷。她多次邀请⽗亲和后母来她家⾥住,尽⼀尽孝⼼。

  后母⾃知对不住她,⼼中有愧,不好意思来。后来终于来了,她以对待⽣母的⾚情善待后母。感动得后母热泪盈眶,逢⼈便说她的种种好处。

  在对待后母的问题上,有⼈说她⼼太善良了,应该让那个⼥⼈尝尝苦果⼦的滋味;有⼈说她有点傻,即是不以恶还恶,也不该如此善待那个⼥⼈。对这些议论她置之⼀笑,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她不仅善良贤惠,⽽且胸怀博⼤。古语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壁⽴千仞,⽆欲则刚。⼀个平凡的弱⼥⼦能做到这⼀点,实在难能可贵。

  ⼈⽣之路,平坦者少,坎坷者多。细细想来,越是从艰难坎坷之途⾛过来的⼈,越是有宽容博⼤的胸怀。少⼀点,我们前⾏的路会平坦⼀些;多⼀些宽容,我的前⾏的路会更宽阔⼀些。其实,这是很浅显的道理,⼈⼈都懂,但真正能做到这⼀点⼜有⼏⼈呢?  祝愿⼥⼥今后的⽣活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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