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刊 ２０１５年第１１期 卢照邻《羁卧山中》赏析 ０张黎 （华南师范大学，广东广州５１００００） ［摘要］ 文章分析了卢照邻《羁卧山中》诗文的写作背景，诗文中呈现出的孤寂氛围，以此感受到卢照邻 的内心世界。 ［关键词］ 卢照邻；《羁卧山中》；写作时代 ［中图分类号］２０７．２２ 《羁卧山中》 卧壑迷时代，行歌任死生。红颜意气尽，白璧故交轻。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８６１０（２０１５）ｌｌ一００７４—０２ 朝的猜忌，满怀抱负，渴望干出一番事业的卢照邻最终黯然 离去，高昂的淑世之志也在现实的打击下逐渐淡然。６７１年， 涧户无人迹，山窗听鸟声。春色缘岩上，寒光入溜平。 雪尽松帷暗，云开石路明。夜伴饥鼯宿，朝随驯雉行。 卢照邻离开羁留已久的蜀中，想途经洛阳返回范阳老家，却 同王勃一起留在了长安。此时，他已病态初萌，便投于名医 度溪犹忆处，寻洞不知名。紫书常日阅，丹药几年成。 扣钟鸣天鼓，烧香厌地精。倘遇浮丘鹤，飘飘凌太清。 孙思邈门下，一面请他治病，一面向他学习医道。为了维持 生计，他又在秘书省中谋了一个著作郎的职位，作于此时的 《双槿树赋》便将这时饱受病痛和不得志双重折磨的卢照邻 卢照邻，字畀之，范阳人，晚年自号幽忧子。纵观卢照邻 短暂的一生，可谓是“幽忧长年悲”。明代张燮在其《幽忧子 集题词中》这样说：“古今文士奇穷，未有如卢异之之甚者。 夫其仕宦不达，则亦已耳，沉疴永痼，无复聊赖，至自投鱼腹 中，古来膏肓，无此死法也。”…卢照邻的《羁卧山中》中有 “卧壑迷时代”“紫书常日阅，丹药几年成”等句，得知此诗盖 真实地表现了出来。后孙思邈称疾求还太白山，卢照邻便跟 其一同前往，以服饵为事。而他的疾病并未因此缓解，反而 转笃。加上父亲死亡的打击，病情逐渐加重，几至于死。此 时，步人中年的卢照邻家道中落，《寄裴舍人诸公遗衣药直 书》中的“自丁家难，私门弟妹凋零，七八年间货用都尽”便 如实反映了他家道中落的现实。他在《与洛阳名流朝士乞药 直书》中这样表述“自尔丁府君忧，每一号哭，涕泗中皆药气 其晚年卧病东龙门山求仙问药时所作。这一时期，其已历经 人生的各种沧桑：久宦不仕，长期沉沦下僚，抑郁不得志，被 群小攻击而下狱，更身患麻风病，久治不愈，然而，深受道家 思想影响的他又企图将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淡化，这一 切表现在他的诗中，便是幽怨与旷达的激烈碰撞。 一流出，三四年赢卧苦嗽，几至于不免。”后又客居龙门山，每烦 闷之时，便写诗赋以自勉，《羁卧山中》便作于此时。 二、作品艺术赏析 、作品写作时代还原 《羁卧山中》是一首五言排律，一共２Ｏ句。在首四句中， 卢照邻生于唐太宗贞观六年前后，主要活动于太宗、高 宗和武后朝。太宗雄才大略，创造了著名的“贞观之治”，高 宗虽较为怯弱，但仍为守成之主，此期政治较为清明，士人人 世热情高涨，人人渴望在这一方沃土之上创造属于自己的一 份功绩，卢照邻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其在《对蜀父老问》 作者刻画了一个赢卧荒山、红颜尽消、故交断绝的孤寂清冷 的诗人形象。中间十句为景物描写，但这山中景象并非王维 笔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诗中画，也非孟浩然笔下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田间乐，更非陶潜笔下“采菊 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中趣。在卢照邻的眼中，这山中的 一和《五悲・悲穷通》中自称为“衣冕之族”和“燕地之高门”， 而在《寄裴舍人诸公遗衣药直书》中则称“余家咸亨中良贱 切都是孤寂冷清的：渺无人迹只剩鸟声的山中涧户，雪后 昏暗的松林，就连照人房中的初春阳光此时都不再可爱，带 百口”，可知其即使非名门望族之后，也家道殷实，至少在咸 亨中前尚家境富足。卢照邻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儒家 来的只有寒意。在这里，诗人与饥鼯同宿，与驯雉同行，已然 是一个被世人抛弃于荒野山林的野人。这漫长的寂寥与冷 传统文化的熏陶，“阅礼而闻诗”，在十多岁时又先后受教于 曹宪和王义方，二者皆为当时著名的学者和教育家。这样的 文化背景，为卢照邻的颇高的文学造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清该如何排解，看淡生死的诗人只得将希望寄托于紫书与丹 药，扣钟和烧香中寻求道家的永生了。 诗歌最明显的特点便是作者所创造的孤寂的氛围和黯 淡的色调。 卢照邻虽才华横溢，然始终沉沦下僚，虽深得邓王李元裕的 赏识，但是在那样一个高度集权的时代，他也只能做一 个品阶较低的王府典签。他和邓王的布衣之交受到王 此时的作者正承受着仕途蹇滞和沉痼挛废的双重痛苦， 生活已然没有了希望，但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此时，诗中的 ［作者简介］张黎，女，湖南娄底人，华南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学。 ．．．．——７４．．．－—— 吉又观止 他已经不再像《病梨树赋》中的自己那样撕心裂肺地呼号，而 是显出一副生死任命的情态，但是，我们仍然可以看出卢照 邻深沉的哀痛，而这正是诗中所塑造的孤寂的氛围和黯淡的 张黎／卢照邻《羁卧山中》赏析 想罢了。“倘遇浮丘鹤，飘砜凌太清”，作者渴望像大鹏一样 无所依凭，扶摇而去，但是他遇到幻想中的仙人了么？答案 当然是否定的。现实于他已太残酷，心灵和身体上的打击让 他无处可逃，于是他转向道家神仙世界，希望以此摆脱痛苦。 色调。从卢照邻前期的《紫骝马》和《战城南》等诗来看，卢 照邻早期的诗歌是格调高昂，感情激越的，他有着“不辞横绝 漠，流血几时干”的淑世热情，也有着“应须驻白日，为待战方 酣”的豪情壮志。而此时的他，再无这种激越的情怀，有的只 是病卧山中、亲朋断绝的心灰意冷。从诗中的景物描写来 看，作者运用的多是孤寂的意象和黯淡的景物，如“寒光” “松帷暗”等等：山中小屋是野无人迹的，回响在耳边的只有 寂寥的鸟声，即使春天已到，但阳光仍然带着寒意，雪后的松 林阴沉黯淡，直到云散后才能依稀看清石板小路，而病重的 这种追求在他后期的诗歌中较为常见，如《赤谷安禅师塔》中 的山中修道，《怀仙引》中的寻仙访道，这种在道教中寻求解 脱之道已经成为他生命最后阶段的精神支柱。入世热情被 无情浇灭的例子比比皆是，如陶潜，但陶潜尚能隐居以追求 心中净土，卢照邻也曾隐居，但是他的隐居是身患痼疾的无 奈之举，兼济天下已然不再可能，而独善其身都已成奢望，沉 痼挛废让他无路可退，于是只能在幻想的神仙世界中寻求一 丝安慰了。诗中的豁达不过是他绝望中的故作旷达，困境并 诗人正与饥鼠、野雉相伴同眠。正是通过这一系列凄清孤寂 的景物描写，作者将一个因病魔缠身而痛不欲生的自己烘托 了出来，令人欷欺。 三、作者隐秘的内心世界 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的绝境，坚强如斯的卢照邻也 终自沉颍水，含泪而去。总之，这首诗虽然没有声嘶力竭的 呼喊和呼天抢地的控诉，但是在卢照邻的缓缓诉说中，我们 看到了一个被病痛折磨到无以复加，只得转向道教寻求解脱 从作品所呈现的情景我们看到了一个令人侧惋的诗人 之道而最终无处可逃的可悲可泣的卢照邻。 形象，然而，在这个形象之外，我们似乎又可以看到一个豁达 的诗人形象。诗的开篇“行歌任死生”防佛给我们塑造了一 个庄子式的崇尚自然、看淡死生、超然物外的旷达的诗人形 【参考文献】 ［１］祝尚书．卢照邻集笺注［Ｍ］．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１１ ［２］刘晌．旧唐书・卢照邻传［Ｍ］．中华书局，１９７５． ［３］骆祥发．初唐四杰研究［Ｍ］．东方出版社，１９９３． 象。他日阅道书，夜炼丹药，扣钟惊天神，烧香迷神龟，幻想 着能遇上仙人，同他一起扶摇而去。然而，真实的卢照邻真 如此般豁达？仔细分析其作品，并且联系他的生平及此时其 他作品，我们便可得知这一切不过是诗人希望解脱痛苦的幻 ［４］傅璇琮．杨炯卢照邻简谱［Ｍ］．中华书局，１９８０． ［５］程荣．谈卢照邻的病中创作［Ｄ］．安徽大学，２００６． 尬境遇。 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少数民族文学形成了神话传 说、叙事长诗等各种文学体裁，古老的民族文学中传插着各 种民族历史事实，因此民族文学在文学表达上具有良好的历 （上接第１２页） 就时代而言，少数民族文学所面对的时代变化是巨大的，但 是众多的繁杂现象不外乎政治、经济、社会、环保等议题，所 有的现象也由此而来，只要抓住相关主题，对于相关现象的 认知必能上升到一定高度，另外对于部分需要经过时间验证 史基础，各式各样的文学表达已经为现代民族文学的表达方 式转变提供了参考，而新时代中文学之间的交流也使得民族 的事实或者现象，民族文学尽其所能进行的思想探索同样也 是对时代跨越的一种形式。从而言，的存在是不可 文学的表达方式更加丰富，通过多样化的、更加有效的表达 方式，突破高墙便无所畏惧。 高墙阻挡了文学表达，而文学使命又决定了少数民族文 学的重任在肩，在此情况下，民族文学必须跨越墙体，到墙的 那一边去，和“蛋在一起”，充分展示其为民众服务的本质。 对少数民族文学而言，其所面对的墙体更多，其所发出的声 音更加微弱，因此具备“以卵击墙”的深度和力度是民族文学 在时代环境中的必然选择。 避免的，对文学的束缚也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并不意 味着环境下文化就没有发挥的空间，多数的存在是 为了大多数民众更好地生活，而并不是以约束为目的而 出现，因此顺着存在的意图去探索可以使少数民族文学 更大程度地摆脱的羁绊。 ３．选择合适的表达形式。高墙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文学 是灵活的，投向高墙的文学可以采取各种形式来达到其对高 墙的突破目的。少数民族文学的发展虽然面临各种高墙，但 是在高墙下，文学的突破可以是灵活的，直接的对抗必然会 使文学遍体鳞伤，而这显然也不能达成民族文学的目的，因 此更好的表达形式便成为文学突破高墙的蹊径。文学有多 种表达形式来实现文学目的，直抒胸臆是一种，客观评判也 【参考文献】 ［１］樊义红．近年来民族作家文学研究的回顾与反思［Ｊ］．延 边大学学报，２０１０（４）． ［２］赵晓宏，岳淑芳．云南文化产业的时代审视与发展思考 ［Ｊ］．云南民族大学学报，２０１２（３）． ［３］张雪艳．中国当代汉族作家的“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研究 是一种，写实记录是一种，虚构情节同样也可以。因此从这 点上说，文学在实现其文学本质时有多种途径，这也为文学 对高墙的突破提供了便利。文化可以存在差异，但是良好的 ［Ｄ］．陕西师范大学，２０１０． ［４］徐小雁．苏格兰民族文学研究——以史蒂文森为例［Ｊ］． 贵州民族研究，２０１４（１１）． ［５］张承志．敬重与惜别——致日本［Ｍ］．中国友谊出版公 司，２００９（１）． 沟通必然能实现求同存异。时代较为繁杂迷惑，且容易引发 利益冲突，但是文学可以通过虚拟来投射。较为沉重， 但是人性是相通的，通过人性的变迁可以回避带来的尴 一７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