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４年第６期 （总第４２期） 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双月刊）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ＧＵＩＹＡ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Ｎｏ．６．２０１４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Ｂｉｍｏｎｔｈｌｙ） （Ｇｅｎｅｒａｌ Ｎｏ．４２） 庄子文艺思想及其影响探微 田韶峻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３５０００７） 摘要：庄子的思想对中国文论的建构有着重要的影响。天籁自然说构建了审美标准和艺术创作原则。虚静 和物化说指出创作和构思的诗外功夫，对诗歌意境说及其流派的产生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其言意之辩的追问 导致庄玄禅之合流，并形成了“意在言外”和以禅说诗的传统。庄子思想对西方哲学、文论影响很大，其以 物观物的感应方式与现象学有着内在的一致性。 关键词：庄子；自然；虚静；言意之辩；庄禅合流；现象学 中图分类号：Ｂ２２３．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６１３３（２０１４）０６—００３９—０４ Ｏｎ ｔｈ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ｏｆ“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ｒｔ Ａｓ Ｗｅａｐｏｎｓ’’ ｉｎ ｔｈｅ ２０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ｙ ｏｆ Ｃｈｉｎａ ＴＩＡＮ Ｓｈａｏ—ｉｕｎ （Ｆｕｊｉ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Ｆｕｚｈｏｕ ３５０００７，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ｒｔ ａｓ Ｗｅａｐｏｎｓ，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ｍｏｓｔ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ｃｏｎｃｅｐｔｓ ｏ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ｔｈｅｏｒｙ ｉｎ ｔｈｅ ２０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ｙ，ｄｅｆｉｎｅｓ ｔｈｅ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ｒｔ，ｌｅａｖｉｎｇ ａ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ｔｒｅｎｄｓ ｏｆ Ｃｈｉ— ｎｅｓｅ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ｒｔ．Ｔｈｅ ｓｔｕｄｙ ｉｓ ｔｏ ｍａｋｅ ａ ｃｏｎｃｌｕｓｉｏｎ ｏｆ ｉｔｓ ｔｈｒｅｅ ｃｈａｎｇｅｓ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ｔｏｏｌ ｏｆ Ｅｎｌｉｇｈｔｅｎ— ｍｅｎｔ ｔｏ 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 ｗｅａｐｏｎｓ ａｎｄ ｔｈｅｎ ｔｏ ｃｌａｓｓ ｗｅａｐｏｎｓ．Ｍａｏ Ｚｅｄｏｎｇ’Ｓ Ｓｐｅｅｃｈ ａｔ Ｙａｎａｎ Ｆｏｒｕｍ ｏｎ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ｒｔ ｈａｄ ｉｍｐｒｏｖｅｄ ｔｈｉｓ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ｔｏ ａｎ ｕｎｐｒｅｃｅｄｅｎｔｅｄ ｈｅｉｇｈｔ，ｌｅａｄｉｎｇ ｉｔ ｔｏ ｔｈｅ ｍａｉｎｓｔｒｅａｍ 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ｉ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ｔｈｅ ２０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ｙ．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ｔｈｅ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ｒｔ ａｓ Ｗｅａｐｏｎｓ；ｔｈｅ ｔｏｏｌ ｏｆ Ｅｎｌｉｇｈｔｅｎｍｅｎｔ；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 ｗｅａｐｏｎｓ；ｃｌａｓｓ ｗｅａｐｏｎｓ 庄子的思想虽然更多地体现在哲学层面，但它 对我国文论的产生和发展影响无论怎样强调亦不 过分，笔者拟总结探讨庄子思想以及它在中西文学 批评史上的重要意义和价值。 一、自然之道——审美标准和艺术创作 种淳朴的、未经人工雕饰的自然之美。 由此出发，庄子提出了“天籁”、“天乐”说：“地 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至于天籁：“夫 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 邪？”（《庄子·齐物论》）“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 原则 《庄子·知北游》云：“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 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大美”即 天地之美，自然之美，是一种无言的美。《庄子· 天道》：“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朴素也是一 天和者，谓之天乐。”（《庄子·天道》）地籁和人籁 是万物和人工凭借外界力量才能发出的声音，而 “天籁”，正如成玄英所说，是“外不待乎物，内不资 乎我”、自然而生成的声音，因其符合自然之道（成 玄英：“根本万有，冥合自然之道，与天和也”），故 为“天乐”，是最高层次的音乐。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０９—０１ 作者简介：田韶峻（１９７３一），女，河北平乡人，福建师范大学讲师、福建师范大学２０１０级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文艺理论、中国现当代 文学。 一３９— 这种说法明显受到老子的“大音希声，大象无 形”理论的影响，但老子主要强调“道”的幽隐无 形，庄子则侧重“道”的自然浑朴的属性。从文学 艺术角度来看，这种观念实际上是提出了文艺创作 的审美标准和创作原则，即体现和阐发浑然天成、 不似人Ｔ的自然之道，这对后世理论家影响很大， 如陆机《文赋》的“天机说”：“方天机之骏力，夫何 纷而不理？”李善注云：“《庄子》：‘虫玄日：今予动吾 天机’。司马彪日：‘天机，自然也’。义《大宗师》 日：‘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也’。刘障日：‘言天机 者，言万物转动，各有天性，人任之自然，不知所由 然也’。”陆机把创作灵感归功于“天机”，认为“灵 感之获得非人力所能左右，而当顺乎自然。这里不 仅可以进一步看到老庄思想对陆机构思论之影响， 而且还可以看到它对后来刘勰的‘率志委和’说的 影响。”… ‘委和”来自《庄子·知北游》，亦是“委 顺自然”之意。 故自然之道，是庄子哲学与文艺思想的纲领。 如宗白华所说：“晋人的美感和艺术观，就大体而 言，是以老庄哲学的宇宙观为基础，富于简淡、玄远 的意味，因而奠定了一千五百年来中国美感——一 尤以表现于山水 、山水诗的基本趋向。” 这种 美感就是以老庄自然观为基础的。 二、“虚静”和“物化”——创作与构思 之道 老庄特别是庄子思想中，与自然观密切联系的 是“虚静”和“物化”理论，强调艺术创作与构思的 根本原则，是对我国文学理论批评影响至重的两个 范畴。 “虚静”本意讲哲学的认识论。《老子》云：“致 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庄子发展了 老子这一思想，提出了“虚静”理论，《庄子·天道》 云：“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 “虚静说”强调了认识“道”的途径和方法，如“心 斋”、“坐忘”等。《人间世》云：“虚者，心斋也。”使 主体进入一种“虚而待物”的空明静寂的状态，即 《大宗师》所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 大通，此谓坐忘”的境界。 陆机《文赋》说：“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旁 讯。精鹜八极，心游万仞。”这显系承自庄子心斋、 坐忘等停止感官知觉以凝神或妙悟的观念。刘勰 也受此影响，其《文心雕龙·神思》篇一开始便引 用《庄子》云：“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 之下’。神思之谓也。”刘勰借以说明精神或直觉 超越空间的力量。下文即接着说这种精神或 直觉如何也能超越时间的：“文之思也，其神 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 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间，卷舒风云 之色……。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 ４０．．．—— 雪精神。”此“精神”概念来自庄子（《庄子－知北 游》：“老聃日，汝斋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 在这里可以理解为创作构思时的想象力的作用。 想象不受时空之，其根基即在虚静。后世如苏 东坡谈诗歌的创作也表达此见：“欲令诗语妙，无 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送参寥 师》）① 虚静的思想对于后来诗歌意境说的提出影响 也很大，如唐代司空图的《涛品》所描绘的不同风 貌的二十四种诗境，有一个共通之处贯穿着，即 “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司空图的文学思想对宋 代以后的许多著名文学理论批评家，如苏轼、严羽、 王十稹等人的文学思想，有着十分深刻的内在联 系，并形成了一个以创造超脱空灵艺术意境为中心 的文学理论批评流派。” 另外，“虚静”思想，亦与西方美学的“无功利 性”理论相似，如《达生》篇论梓庆削木为镰，必须 达到“斋以静心”的状态，“不敢怀庆赏爵禄”，忘怀 一切是非名利的干扰后才能成功：“‘庄子的艺术 精神，一方面他是合于康德所谓“无关心的”或“非 实用性的”，但其间也有截然不同的地方。这一不 同之处在于‘庄子系由人生的修养工夫而得，在一 般美学家则多系由特定艺术对象、作品的体认，加 以推演、扩大而来’。” 庄子亦提出“物化”理论，“物化”即一种物我 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 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若化为物。”（《庄子·大 宗师》）著名的庄周梦蝶的故事就形象地说明了这 一点：“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白喻适 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 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 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子·齐物论》）与 西方注重人对外物的“摹仿”的理论不同，我国文 论注重的是神与物游、情景交融的境界——即“物 化”。《庄子》中如“庖丁解牛”、“ｌ丁任指与物化”、 “佝偻者承蜩”、“吕梁丈夫蹈水”、“津人操舟”等 故事，即寓意指向此境界。 苏轼在《书晁补之所藏与可画竹诗》中云：“与 可画竹时，见竹不见人。岂独不见人，嗒然遗其身。 其身与竹化，无穷出清新。”这种与观照对象合一 的观念即来自《庄子·齐物论》：“嗒焉似丧其 耦 ”【 三、从“言不尽意”、“得意忘言”到“意在 言外”、“不立文字”——庄禅合流 “言”和“意”的关系，即人的语言和心意（思 维）之问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先秦诸子之间就 有不同看法。 儒家认为言可尽意，如《周易·系辞》说：“圣 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 但道家观点相反，主张“言不尽意”。《庄子· 天道》云：“世之所贵道者，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 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者，不 可以言传也。”《庄子·秋水》云：“可以言论者，物 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 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也。”庄子认为语言文 字具有局限性，至多不过是通向“道”的工具和手 段而已，而“道”是无法言传的，故而又是语言所不 能把握的。 此“言不尽意”说对后世影响很大，如陆机的 《文赋》序即提出：“意不称物，文不逮意”，又认为 文章之妙处“是盖轮扁所不得言，故亦非华说之所 能精”；刘勰的《文心雕龙·神思》云：“方其搦翰， 气倍辞前，暨乎篇成，半折心始”等都是受庄子“言 不尽意”论之影响。 但是，既然言不尽意，是否可以完全放弃语言 文字呢？庄子又提出一个与“言不尽意”论密切相 关的“得意忘言”说：“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 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之所以在意，得意而 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 “得意忘言”论亦深刻影响了后世的文学批 评。至魏晋玄学兴起，王弼正是运用这种方法来解 释发挥言、意关系的。庄子认为语言是有局限性 的，但悖论是：许多时候我们却不得不借助语言来 表达思想，而王弼解决这个悖论的思路是他在言意 之间加了第三方——“象”：“故言者所以明象，得 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犹蹄者所 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 也。”即王弼认为语言可以借助“象”来认知“意”， 这样“言”通过“象”的桥梁起到一种暗示、象征作 用，我们就可以利用语言的比喻、象征、暗示等方 法，来启发人们的想象和联想，从有限的语言文字 中，领会无限的“言外之意”。后来，形成了我国文 学、文论中非常重要的“意在言外”的传统。 庄子的这一思想，到禅宗则把它进一步发展 了。禅宗悟道之途径即——“不立文字”“教外别 传”，“在逻辑上消解了言意的悖论” ——“即不 在思辨推理中去作‘知解宗徒’。”因为“任何语言、 文字，只是人为的枷锁，它不仅是有限的、片面的、 僵死的、外在的东西，不能使人去真正把握那真实 的个体，而且正是由于执着于这种思辨、认识、语 言，反而束缚了、阻碍了人们去把握。” ¨ 因为佛 法的“第一义”是不可说的，“说似一物即不中”， “我向尔道是第二义。”在语言“说”的过程中，“它 虽然能够传递意义，但是也能够遮蔽意义”，从这 个意义上说，语言便成为通向意义之路的“障 碍”。［７］ｌ “不立文字”但是又“不离文字”，“不可言说毕 竟又要言说，不可表达却还要表达” ，这是禅宗 自身制造的又一个悖论。对于这种悖论禅宗自身 是有认识的，也在不懈地追求着突破之路。禅宗的 突破最终指向了——悟道，具体来说即提出了两个 途径： 其一，超越语言之障——参活句。既然语言造 成了悖论，就从语言本身开始，“试图用语言文字 本身打破人对语言文字的习惯性执着，超越语言中 的历史与理性。” ＿７＿ 具体的方法是“但参活句，莫 参死句。”通过参活句，瓦解由日常语言所构建的 海市蜃楼般的虚幻世界和虚幻的各种观念，以此来 寻找到“父母未生前，自己的本来面目。”于是“语 言不再仅仅是捕鱼的‘筌’而是‘鱼’本身，语言就 是真理和意义。”【 如此，通过参活句达到了悟的 境界。 其二，回归自然的家——平常心是道。日常的 是一种“不修之修”，“以无心做事”，此即道家 之“虚静”“无为”说的延伸。“以无心做事，就是自 然地做事，自然地生活。”ｌ８ Ｊ‘‘饥来吃饭，困来即 眠”，我们常人虽也如此，但是“吃饭时不肯吃饭， 百种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较”，如此当然“不 断烦恼”。故突破之路在于——不执著于， “在不住中又常住”，也只有这样“不离现实生活， 可以在日常经验中通过飞跃获 晤’。”即“既达到 超越又不离感性的顿悟。”¨６］ 所谓“青青翠竹，俱 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如此，禅宗通过不 离日用生活而达到了超越的悟。 这两个途径其实是二而一、一而二的，是同一 旨归，结果都是“悟”，如此造成的后果可能是禅宗 始料未及的，就是“把宗教生活转变为日常生活，把 宗教性的语言当作艺术性的语言来体验，把包含着 深刻哲理的语句转化为诗歌，禅再一次瓦解了宗教 的严肃性和理论的深刻性。”［７１１９５因为这样对宗教的 神圣性是极大的打击，将直接导致其教派的衰亡。 然而禅宗的这种思路对于文学批评却产生了 莫大的影响，开辟了文学批评史上“以禅说诗”的 方法。如严羽的《沧浪诗话》云：“大抵禅道惟在妙 悟，诗道亦在妙悟。……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 色。”“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 也。而古人未尝不读书，不穷理。所谓不涉理路、 不落言筌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人 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 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 中之象，言有尽而义无穷。” 虽然严羽并不是第一个拿禅来说诗的，但其说 影响却最大。如对明代竟陵派和清代王士祯的 “神韵说”等均有影响。同时庄、禅之说亦直接影 响到明代心学的产生，故有李贽的“童心说”和公 安派袁宏道的“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踵武其说。 汤显祖“至情”论的主张亦深受李贽和禅宗之熏 染，明代戏曲、小说和民歌之发达亦莫不与此息息 相关 ４１— 四、《庄子》与现象学之汇通 “ｌ９世纪末２０世纪初，欧洲包括德国曾经出 现过一次翻译老庄的高潮。老子与庄子的影响最 初发生在文学家和艺术家圈内，后逐渐扩展到了哲 学领域。”王尔德、荣格、海德格尔、雅斯贝斯等都 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尤其是海德格尔，“许 多两方学者都已认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东亚哲学 尤其是中国道家哲学和佛教禅宗思想构成了海德 格尔思想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来源”（Ｈｉｄｄｅｎ Ｓｏｕｒｃｅｓ）。” “海德格尔通过译本熟悉老子和庄 子的思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他在２０世纪３０年 代就能够引用老庄。海德格尔与老庄思想之间的 “因缘”，与他的思想转向有一定的关联。”ｌ】¨ 刘若愚指出：“庄子‘道’本身的概念，与海德 格所阐明的现象学、存在主义的‘存在’概念是可 以并比的。” 庄周梦蝶的故事在刘若愚看来“庄 子岂不是正像胡塞尔所说的‘括号’（ｂｒａｃｋｅｔｉｎｇ）世 界？因为他既不肯定亦不否定他本身或蝴蝶的现 实，而是将判断悬止在这两者之上。”［４］９０徐复观最 早把庄子与现象学结合起来理解，他认为：“现象 学的归入括弧，中止判断，实近于庄子的忘知”；现 象学的“纯粹意识，实有近于庄子对知解之心而言 的心斋之心”，“而庄子在心斋的虚静中所呈现的 也正是‘心与物冥’的主客合一”。两者的不同处 在于：现象学的“归人括弧”是“暂时的”，而“忘 知”在庄子“则成为一往而不返的要求”。因此， “现象学之于美地意识，只是倘然遇之；而庄子则 是彻底地全般地呈露。” 叶维廉认为，庄子的宇宙观是“以物观物”，与 两方古典美学存在着差异：“柏拉图把世界分为理 念世界、物质现象世界、艺术模仿世界，是一种以人 的概念、框架而对宇宙大全的类分和支解，由此而导 致以我为中心、以人的知性来对待世界。而庄子的 宇宙观是浑一的，人、物质世界、道三者通过直觉而 达到浑全合一的境界。”故“庄子的这种审美感悟方 式却又与西方现象学美学获得了汇通。因为现象学 美学的一个最大的努力，就是要回到现象本身。叶 氏指出，现象学美学家、存在主义者海德格尔所致力 的回到苏格拉底以前的原真状态，力求呈现‘存在的 具体性’，以及梅露彭迪所主张的回归‘概念化之前 的世界’，重建与世界的直接、原始的接触，这些与庄 子‘以物观物’的感应方式极为相似。” 当然，庄子与西方文论的关系绝不仅止于现象 学，有人说“一部庄子美学意义的阐发史，就是西 方美学传入、影响、中国化的缩影。”“在具体的研 究中，庄子与西方文论、美学的参证、启悟、比较、沟 通，更是随处可见……。西方自古希腊至近现代的 诸多文论家如柏拉图、卢梭、席勒、康德、叔本华、尼 采、克罗齐、柏格森、海德格尔、卡西尔、马斯洛、德 一４２一 里达等等几乎都可以在庄子这里找到印证。”【１３］ 还有学者提到了庄子与现当代文学的关系，亦 值得我们关注：“面对庄子道的思想与熊十力、冯 友兰所描述的人生最高精神境界思想之间所存在 的千丝万缕关系，面对庄子与鲁迅在文学与思想两 方面之间所存在的纠葛，以及中国当代部分作家以 传统道家文化作为自己文化资源（如张炜的《古 船》、莫言的《丰乳肥臀》、寻根小说等）等事实，《庄 子》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及思想关系的专题性研究 也势在必行。这方面虽有郭沫若先生曾在上个世 纪四十年过《庄子与鲁迅》一文，并详细地分 析了鲁迅文学、思想与《庄子》之间的关系，但这远 远无法回应《庄子》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和思想之间 的复杂关系。” ¨ 由此可见，庄子思想作为古老的文化传统，迄 今仍然拥有着广泛的多重视角和意义的阐释性，其 现代性的价值资源更值得我们去深思和挖掘。 注释： ①黄侃《文心雕龙￣ＬｉＢ｝云：“文章之事，形态繁变，条 理纷纭，如令心无天游，适令万物相攘。故为文之术，首在 治心，迟速纵殊，而心未尝不静，大小或异，而气未尝不虚。 执旋玑以运大象，处户牖而得天倪，惟虚与静之故也。”可 作苏轼诗之注脚。 参考文献： ［１］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发展史上册［Ｍ］．北京：北 京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５． ［２］宗白华．美学散步［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１： ２２０． ［３］刘绍瑾．以世界性的知识和眼光看庄子——海内外庄子 与西方美学比较研究述评［Ｊ］．浙江大学学报，１９９０（２）． ［４］刘若愚．中国文学理论［Ｍ］．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２００６：５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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