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豆腐!”孩子们用乡音大声吆喝着。
“南墙上一苗蒿,风刮着格摇摇,骑白马拿钢刀,钢刀快榨辣菜,辣菜辣耍琵琶,琵琶短耍青碗,青碗青耍柿饼,柿饼甜打破船……”这是一首当地的乡音童谣《南墙上一苗蒿》。
老师用乡音边说边带上动作,孩子都跟着模仿。放学后,孩子们的作业就是回家会说给爷爷奶奶听,同时也让爷爷奶奶教给孩子新的乡间童谣。
“这样就很自然地与社区和家庭结合在一起。”苗盼3岁的孩子也在村里上幼儿园,“孩子们喜欢村里的幼儿园,很多家长也就不想去城里租房了。”
有孩子才能延续乡村文明
在华夏项目中,河南省兰考县的幼儿园规模最大,有100多人。这是当地合作社大力推进的。王纪伟是河南省兰考县胡寨哥哥合作社理事长,华夏项目第二年的项目总结会在长治关头村开,他特意开车好几个小时从兰考县赶到关头村。
最近村里发生了两件事,让王纪伟更坚定了要把幼儿园办好的决心,“我就是想让村里的孩子们不仅在学校尊敬老师,在村里尊敬长辈,在家里尊敬家长,让孩子们从小知道礼义廉耻。”
乡村幼儿园的作用确实已经从幼儿扩展到村民。华夏项目幼儿园毕业的小朋友基本都能熟练诵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国学内容。关头村幼儿园平时通过各种讲座、亲子课程教育家长行为示范,把呵护孩子的好奇心、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护孩子的想象、不简单粗暴干涉孩子等育儿知识慢慢渗透给家长。
“乡村是儿童教育的天堂。但愿一所好的幼儿园能让小手拉着大手回来,让乡村文明得以延续复苏。” 在总结前两年项目实践的得与失的同时,张孝德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把这个项目推广。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项目官员王丽伟近几年关注农村教育,接触了各种类型的乡村教育实践。她认为,这个项目在实施中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幼儿园老师大都是本地人,工作稳定性好,熟悉孩子,对工作有种“虔诚感”。
另外,她认为,这个项目没有落入让孩子全盘读经的窠臼,而是该诵读经典的时候诵读,该回归自然的时候回归自然,该回归生活时回归生活。这种根植于乡土、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教育实践值得更多人关注与扶持。
(来源:《中国青年报》李新玲/文)
视界│2016·10
【评论】
给乡村孩子找回自己的根
村里孩子应该上什么样的幼儿园,似乎从没有被认真考虑。在老百姓的认知方面,为了“不落伍”,村里孩子应该和城里孩子接受一样的幼儿启蒙教育。至于专家提及的乡土文化、生态文明、人文关怀等,似乎还没有进入他们的视野。
这怪不得农民。多少年来,基础教育的“城市化”倾向一直在引导并形塑着乡村。数量庞大的农村幼儿园在教学内容、方式和方向上,与城里的幼儿园并无太大差异。无论是进行早期艺术教育,还是为上小学作准备,其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更加注重智力开发与技能修习。特别是在巨大升学压力下,这种趋同化的情形就更显得突出。可以说,乡村家长的压力一点也不逊色于城里的家长。
以“升学”为主导的农村学前教育,给农村孩子带来诸多不良后果。一方面,农村孩子开发得再早,囿于整体教育水平限制,难以跟得上城里的同龄人,甚至还可能因为过早施压导致孩子厌学;另一方面,在盲目追赶中,农村孩子没有掌握很多原本应该掌握的知识。
乡土就在身边,孩子们却找不到进入的门径,乡村也因为缺乏了人的活动、参与而日渐凋敝,这都是这些年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变化还在持续加剧,最终,或将培养出一个无根的人群——无法融入城市,也回不到乡村和乡土社会。
华夏乡村儿童启蒙教育项目的努力值得尊敬,但能否真正实现乡土文化的再造,把孩子的根留住,还有待检验。毕竟,在升学指挥棒主导下,在城市文化主宰一切的情况下,这种“亲情、亲自然、亲乡土”的教育模式,更像是一种孤独的文化姿态,很难成为农村学前教育的主流。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三不”努力是一种积极的尝试。它至少让我们知道,学前教育可以有不同的路径,也让我们看到乡土文化接续传承的希望。这一努力也提醒时下的教育界:整齐划一未必就是对的,教育可以有更多选择。让农村的孩子们能够扎根乡土,对脚下的土地多一些认知,也是有意义和有价值的。
(来源:《中国青年报》 胡印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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