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视阈下的感官消费影像——论电影《金陵十三钗》的叙事策略

(总第112期)

吉林艺术学院学报学术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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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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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视阈下的感官消费影像

——论电影

口林进桃

(上海大学影视艺术技术学院，上海，100072)

(俭陵十三钿)的叙事

策略

[摘要]作为深受全球化电影制作模式影响的影片，((金陵十三铰》在叙事策略上简化人性，打造救赎主题；注重色彩

感官享受，凸显明星身体。以传奇式的叙事策略消费南京大题材，最终使影片沦为全球化视阈下的大众感官影像。[关键词](<金陵十三铙》；感官；消费；叙事策略[中图分类号]

J905

[文献标识码]h[文章编号]CN22—1285(2013)01-0038—04

俭陵十三钗)

(2011)是当下最受关注也是最具争片对此做了仪式化的处理——剪发与化妆。当玉墨褪去艳

丽的旗袍换上青灰的学生装，与之前性感、冷艳、优雅融于一身的花魁形象相比，无疑是一个青涩女生。当这群性格各异而又无一不风骚撩人的青楼姐妹在假神父约翰

米

勒(实际身份为殡葬师，擅长给死人化妆)的妙手下化身清纯的女学生时，某种意义上，她们也在完成对自身的救赎。作为对这种救赎的嘉许，约翰说-米勒与玉墨的一夜情

米勒所

恰恰发生在玉墨“化身”女学生之时，正如约翰

议的一部影片。这不仅因为它高达6亿的投资，也不仅因为它首次启用好莱坞一线明星，更主要由于它一反中国二战题材电影叙事常规，～以传奇式的叙事策略消费南京大这一沉重的民族历史题材，营造了全球化视阈下的大众感官影像。本文试图对电影(金陵十三钗>的叙事策略进行研究，探讨其成败得失。

一．叙事采略之救赎主艇与人性简化

《金陵十三钗>英文名为neFlowerofWar，是一部关

于”战争之花，人性之光”的影片。历史上两次惨绝人寰的大战给人类文明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而在这种极端的战争环境中，人性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锤炼与呈现。(金陵十三钗>中，一群青楼“不干净”

(电影形象地通过女学

生们不愿意与妓女们共用茅厕这一世俗隐喻；的女子，在生死危难之际，毅然“替代”女学生们赴日军庆功会。此前，香兰，特别是豆蔻，冒着生命危险赶回翠禧楼，意欲

”你现在的样子，是我最喜欢的。”救赎是西方电影

贝松的成名作<这个杀手不太冷)

(1997)同样

偏爱的主题，如吕克

(1994)就通过杀手莱昂对痛失家人的女孩玛蒂尔德的救助完成了对自身的救赎，他的<第五元素>延续了救赎的主题。史蒂芬单>

斯皮尔伯格的(辛德勒的名

(1993)通过德国商人辛德勒对犹太人的救助完成了

对自身的救赎。而在我国新锐导演陆川的<南京!南京!>(2009)中，日本士兵角川通过自杀完成了对自身的救赎。制片人张伟平多次为影片选择了一个西方化的全球观众都能接受的“救赎”主题而沾沾自喜。

“本片的主题是救

赎，这是全世界人民都看得懂的。”[11影片中，受人唾弃的汉奸和妓女们通过“献身”洗刷了自身罪孽，通过拯救他人达到自我救赎。这里必须指出的是，如果说汉奸由于背弃民族大义而罪孽深重，则妓女的罪孽被简单化概念化，

取琴弦为临终的浦生弹～曲傣淮景>而被日本人残忍奸

杀，便是妓女情义之举的明证。影片借红菱、玉墨之口表达了妓女们献身的动机，

“都说婊子无情，婊子无情的，

“我们干脆就

明天我们姐妹也去做一件有情有义的事”，

去做一件顶天立地的事，改一改这自古以来的骂名”。影

[基金项目]贵州省教育厅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项目群睁殊人群的伦理问题——新时期中国弱势群体题材电影的伦理叙事研究》(1I．JD078)阶段性

成果。

[作者简介]林进桃(1980一)，女，上海大学影视艺术技术学院2012级博士生，副教授。主要研究向为影视类型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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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由于出卖肉体(无论居于何种原因)而被赋予原罪。而

通过仪式化的神奇化妆术，观众与剧中人物一起经历了一场奇幻的视觉之旅。

相对而言，小说俭陵十三钗>的主题更为复杂和多

义，人性描写更为细腻和丰富。中西文化影响与海外华裔女作家的身份，使严歌苓能以独特的视角观察、反省历史和人性。女性主义，国族想象与身份认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及沟通的不可能都使这部作品显得充盈而有厚度。小说有着浓厚的女性主义色彩，第一章开篇这样写道：

“孟

书娟一下子坐起来。……她是被自己下体涌出的一股热流弄醒的。热流带着一股压力，终于冲出一个决口，书娟就是这时醒的。她的初潮来了。”回小说始终伴随着小女孩成长独特的心路历程，包括书娟对妓女玉墨，对同学小愚复杂的心态；小说对国族想象和身份认同进行了细腻描绘，能说一口纯正的扬州话，晚上喜欢像中国农夫一样呷两口烫热的大曲，生于中国长于中国的法比却从未对中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认同，

“他十七岁的生命那么孤独，他永远

不可能是个中国人。……他这才悟到自己从来就不甘心做一个中国人。他也明白，英格曼神父对他亲和也是因为他是个西方人，神父暗示他，让法比接着混在中国人里，继续做中国人就糟蹋了他。”囹而当童年时代不愿意和血亲相见相认的法比长大后“找到了他在美国的一整个家族，有了长幼一大群亲戚。他在跟他们团圆时把头皮都抓破了；他一紧张不安头皮就会爬满蚂蚁般的痒。这时他发现自己

也做不了美国人，他觉得跟美国亲戚们热络寒暄的是一个

假法比，真法比瑟缩在内心，数着分秒盼望这场历史性血缘大会晤尽早结束。”问小说对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孤独、不可沟通也有着深刻的剖析，

“英格曼神父悲哀地总结，

世上概都像他和法比，离不开又合不拢。A需要B时，正是B情感自足因而最不愿被打扰的时候，而当B需要A的陪伴、慰藉和交流时，他的需求对于A已成了纯粹的负担。不合时宜的陪伴和交流就是恼人的打扰，为了保证不被打扰，就不要接受他人的陪伴。人和人不是因为合得拢在一块，而是因为拆不开，都在被动地无奈地陪伴别人，也忍受别人常常成为打扰的因而是多余的陪伴。”嘲电影中，这一切复杂、多义、含混的主题都让位于“救赎”。相比同样涉及抗日题材的华语影片<赛德克巴莱>

(2011)，

电影俭陵十三钗>无论在主题还是人性揭示方面无疑要

单薄、平面得多。

二，叙事采●之色彰l己官与明l身体

正如张艺谋所坦言的那样，

“对于南京大这样一

个历史背景，要不就还原成黑白，要不就是阴冷的调子，都是冬天，它几乎已经在视觉上被固定化了。……我寻找到的方法有可能再拍几部南京题材电影我也不怕。我可能会让它变为有色彩的战争悲剧。……这就是我的瞬间的原始的想法。”Iq在面对大这一沉重题材时，中外电影多采用冷色调加以表现。<辛德勒的名单>、

<南京!南

京!>无不如此。

从<红高梁>

(1987)对色彩的肆意张扬，到<英

雄>

(2002)、<十面埋伏>(2004)、(满城尽带黄金

甲>

(2006)、

(三拍案惊奇>(2009)色彩带给观众

的视觉冲击和感官震撼，再到(金陵十三钗>面对南京大这一沉重的历史题材刻意渲染斑斓的色调，摄影师出身的张艺谋对色彩始终保持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如果说，<红高梁)对红色的渲染是出于影像表达的需要(红色隐

喻强悍的、狂野的生命激情与冲动)，(英雄》、

<十面埋

白b至少能给人一种“明信片式”的美，而在俭陵十三

锄中，色彩已沦为为彰显不同而刻意求异了。为了使战

争场面富有“色彩”，张艺谋把佟大为所饰演的李教官牺牲前的战斗安排在鸿大纸店进行，随着五颜六色的纸屑的飞舞，张艺谋成功地实现了“别样”的战争影像。但缤纷的色彩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战争的悲剧感，也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电影人道主义的厚度。正如黄会林指出的那样，

“黑白线条作用于灵魂，而色彩作用于感官”川。从某种意

义上说，(金陵十三钗>就是这样一部充满色彩的感官之作。

俭陵十三锄选择了作为男性欲望客体的妓女作为

主要表现对象。“对某些‘无法表现’的人物(即名声不好、

命运不好的妓女)的公众表现，为电影制作者开辟了非常具有争议性的空间，如精英知识分子的道德伦理观往往遭到大众中一部分人及时行乐，或窥淫倾向的挑战。”圈影片中，妓女们那绚丽的旗袍所包裹的曼妙的肉体，妓女们那不曾染上炮火尘埃的艳丽妆容无疑是战争中最靓丽最攻击眼球的色彩。

电影是商品，妓女是“集‘商品’与‘出售商品者’于一身”【9】、可以通过物的交换进行多次消费的特殊商品。在商业电影中表现作为商品的妓女，是消费社会中的典型消费现象。对于电影来说，满足观众感官窥视欲望和性想象、性快感的最简单最便捷的方式莫过于表现强奸。钟大丰曾不无调侃地指出：

“更让我别扭的是‘南京大’

这段历史上了中国银幕几次，怎么回回都成了‘南京大强

奸’。“【l明俭陵十三钗>中，张艺谋把这种性诱惑推到了

高潮，在各类海报、预告、宣传中无不对色彩感官、明星身体浓墨重抹。首映典礼上，张艺谋就有意地强化这一卖点，让女演员化着盛装穿着旗袍走着猫步。朱大可把影片定义为“情色爱国主义”，认为“张艺谋公式=情色+暴力+

苦难题材+爱国主义……俭陵十三锄的上映，即将迎

来新一轮身体叙事的狂欢”fIll。

在后现代消费语境中，最能激起感官欲望的无疑是明星身体。张艺谋近年的电影无不善于运用明星炒作，如

储城尽带黄金甲>中启用周杰伦，

<三拍案惊奇>启

用小沈阳等。张伟平在接受(嘹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谈

到：

“我了解老百姓，了解电影市场，了解观众，我知道我用什么‘招儿’，能够让观众进电影院去看这个电影。哪怕媒体骂，我也能把这个电影卖出去。张艺谋说他自己是种萝卜的，我是卖萝卜的。不管张艺谋的萝卜种成什么样，我都有本事把它卖出去，还能卖个好价钱。”旧

(金陵十三钗>沿袭了张伟平最常用的“招儿”——明

星身体。作为第83届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克里斯蒂安

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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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是好莱坞极具号召力的一线演员。张伟平对贝尔的加盟颇为自得。“……要不然不用，要用就用一线，演员不能凑合。一线可以卖150个国家，二线100个都不能保证。如果贝尔谈不下来，咱们可以考虑放弃好莱坞，但是决不能凑合。回过头来看绝对是超值的……”【13】在张伟平看来，贝尔无疑是北美乃至整个西方票房的重要保障。为了凸显巨星贝尔，为了进军西方市场，影片有近40％的台词采用英文对白。不但教会学校的女生、英格曼神父的养子陈乔治、书娟的父亲孟先生说英语，就连作为妓女的玉墨也讲得一口纯正地道的英语(影片交代玉墨原为教会女学生)。“中国电影产生国际影响仍然需要很长时问。首先，你说的是汉语，不是英语。所以，中国电影不会有很大的国际市场或强大的国际影响力。”1141如果说影片中的人物恰巧都会说英语，不如说为了迁就贝尔突出贝尔，为了让贝尔入戏让西方观众入戏，为影片打入西方市场而有意为

之。

<金陵十三钗>女性角色由清一色的新人扮演，这也是张艺谋自信有能力把任何名不见经传的女性打造成耀眼

的银幕新星——只要该女性拥有姣好的面容和身材——这

是视觉消费时代女性明星制造的最大神话和规则。在二战题材电影，特别在中国抗日题材电影中，妓女形象鲜有出现。

《南京!南京!>中的妓女小江，卷发、红指甲是其

作为妓女的外在标志。

俭陵十三钗>这群开拍前就经过

秘密特训的女子把风尘女性的性诱惑发挥到极致，“性”

暗示一直贯穿影片始终。玉墨与约翰米勒的第一次会面

便开门见山，

“我要你帮我们离开南京。……你可想明白

了，如果你帮我们，我报答你的方式是无与伦比的”。电影多次出现玉墨扭动着的性感的臀部特写。虽然人物的裸体和激情戏处理颇为含蓄，但无疑在“性挑逗”、“性期

待”上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即使在性观念最为开放的美

国，这种做法也受到了强烈抨击，

“只有最愚蠢的好莱坞

导演才会在像大这样可怕的事件中加入性欲引诱的戏份”旧。而过于猎奇和猎艳在一定程度上了影片主题和人物塑造所可能达到的广度和深度。陈犀禾一针见血地指

出：

“谋女郎最主要的特点是对女性身体和情欲的发现和

展示。……在电影叙事中，她们的身体是‘主战场’和叙事的核心，由此抓住了中国观众(也包括外国观众)的视线(最经典的如(菊豆)中天青对菊豆身体的窥视)，也抓住了他们的想象力，并使他们获得了极大的观影愉悦和满足。……当他不厌其烦地通过那些‘坏女人’展示由传统文化和所打造的种种女性符号，如旗袍、内衣、发饰、身体曲线、表情、姿态，乃至语言时，他似乎是兴致勃勃地在奉献一道道以女性身体为元素的视觉盛宴。”[161

对于历史文化概念的南京——人们最详熟的无疑是曹雪芹《红楼梦>中所提到的“金陵十二钗”——然而曹公

的十二钗与张导的十三钗毫无关联，唯一能将她们联系起来的只是南京这座古城。作为六朝古都的南京最惹人遐想的是秦淮名妓(在消费的时代，这无疑是最大的欲望想象)：而作为中华民族最惨痛的历史记忆无疑是南京大。张艺谋把中国人内心深处的种种情结：文化、历史、

欲望等融合在一起，打造了一部全球化消费语境下的充满东方色彩的电影。而这，无疑是张艺谋20世纪80年代始就专注的东方民俗、东方寓言的延伸。

此外，影片在视点设置上也颇费心机。叙述视角是电影叙事的重要元素。影片主要采用教会女学生书娟的视角。作为一名接受正统教育的年轻女孩，书娟的思想和视点在～定程度上代表了大众对“钓鱼巷”女人的看法。当书娟喊出那声“姐姐”时，书娟与玉墨的和解或者说书娟对玉墨的认同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大众从一开始对玉墨们的偏见、误会到接受、认可。正如妓女替学生赴宴前夕，书娟带泪的忏悔：

“约翰神父，我错了，对不起……从她

来的第一天，我心里就不舒服，我觉得，她不好，我甚至觉得，连你也不是好人……我想对她说，对不起，还想对你说，对不起。”相比陆川备受争议的日本士兵角川的视角，张艺谋的选择无疑更聪明也更稳妥。而当这群秦淮河女人穿着粗布衣裳抚弄着豆蔻用生命换来的琴弦，唱着翠禧楼的招牌歌曲<秦淮景>时，通过书娟的想象性视角，观众也在恍惚间目睹了妓女们昔日的风采。

张艺谋在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时说，

”这次只想

讲一个好故事”。无论运用色彩，还是选择妓女、教堂、神父、女学生，都使影片由于对南京大的别样表达而获得创新的可能性。然而过于渲染技术，过于迎合市场，过于强调“用故事攻击大脑”、“用视觉占领眼球”，使得电影的主题、人物、叙事平面化，简单化。或许，戴锦华所说的“观众在观影时感受到的视昕饱满与走出影院后心灵的空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rq，正可以形容<金陵十

三锄，也可以描述当前中国乃至全球化视阈下感官消费

影像的通病。

“传奇类过强而反思类不足是中国‘二战’

题材电影的特点。……只有揭露日本军国主义的法西斯本质，并从根本上揭示其形成法西斯观念的内在原因，才能

触及‘二战’的本质从而达到反思战争的目的。”[181俭

陵十三钗>仍然停留在“英雄传奇类抗战电影”这一原初

阶段，并未涉及战争的反思。而这，正是阻碍俭陵十三

钗>成为南京大题材史诗巨作的最大缺陷。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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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5，2l，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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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mtime：eom／2011／12／14／1477759．html．

【7][101{南京!南京!》短评叨．电影艺术，2009(4)：49，47．【81(美)张英进著，苏涛译．娼妓文化与都市想象：20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中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协商叨．浙江传媒学院学报，201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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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与研究，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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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戴锦华．中国电影患了哪些病叨．复印报刊资料(影视艺术)，2008(8)：44．

【18】曲春景、张田．中国二战电影与反思“二战”的距离有多远【J]．社会科学，2010(4)：109．

【14】俭陵十三钗》访谈：张艺谋谈中国电影未来叨．高考

进行时(高三英语)，2012(1)．

【15】柯威．浅析电影《金陵十三钗》的跨文化交际障碍：

以西方媒体报道俭陵十三钗》时所突显的文化冲突为例【J】．

电影评介，2012“)：7．

【16】陈犀禾．张艺谋的女性情结——《金陵十三钗》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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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撬：潘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