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城市形态发展演变研究 一个山地城市的典型样本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ｏ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ａｎｄ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Ｕｒｂａｎ Ｆｏｒｍ ｉｎ 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 Ａ Ｔｙｐｉｃａｌ Ｓａｍｐｌｅ ｏｆ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Ｃｉｔｉｅｓ 龙灏唐崭ＬＯＮＧ Ｈａｏ．ＴＡＮＧ Ｚｈａｎ 摘要：山地城市由于其自然的山水骨架构筑了有 所谓城市形态，是指“城市在其用地上呈现 别于平原城市的城市形态的客观物质基础．而地 出的平面几何形态和空间几何形态，它客观地反 处中国西南的重庆市是一座典型的“山水城 映了城市各功能之间、人与自然之间、人工过程 市”、“立体城市”。本文以重庆市主城区渝中半岛 和自然过程之间的空间关系，是人类利用自然和 为典型样本，按发展的历史时间顺序论述了山地 改造自然的空间物化形式”。 城市地区的地形特 城市形态的演变和发展规律及其影响因素，通过 征、自然环境特点等从外部限定结构形态的空间 对历史的总结、分析并结合经济社会发展态势， 特性；而社会、经济活动等则以内力的作用促使 对山地城市未来的形态进行了探讨和研究。 城市的形成与发展（图１）。正是这种自然力与非 关键词：重庆，山地城市，城市形态，演变 自然力的作用促使城市形成某种形态，并遵循一 定的规律动态地变化和发展着。一般说来，平原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Ｂｅｃａｕｓｅ ｏｆ ｔｈｅ ｎａｔｕｒａ１ ｓｃｅｎｅｒｙ ｆｒａｍｅ， 城市是在一块平地上通过建筑来构成城市空间， ｔｈｅ ｕｒｂａｎ ｆｏｒｍ ｏｆ ｔｈｅ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ｃｉｔｙ ｈａｓ ｉｔｓ ｏｗｎ 而山地城市则是在自然已经形成的、一定的空间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 ｂａｓｅ 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ｐｌａｉｎ 格局之上建城，即山地城市的城市空间是二次空 ｃｉｔｙ，ａｎｄ 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 ｉｓ ａ ｔｙｐｉｃａｌ“Ｓｈａｎ—ｓｈｕｉ Ｃｉｔｙ’’ 间（或多次空间）。在工程学中，山地城市的定义是 ａｎｄ“Ｔｈｒｅｅ—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ａｌ Ｃｉｔｙ”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ｓｉｔｕａｔｅｄ 建立在地理学地貌概念的基础上的，是以城市用 ａｔ ｔｈｅ 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 ｏｆ Ｍａｉｎｌａｎｄ Ｃｈｉｎａ．Ａｃｃｏｒｄｉｎｇ 地的地貌为特征，以地形对城市环境、城市工程 ｔｏ ｔｈｅ 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 ｓｅｑｕｅｎｃｅ ｏｆ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ｔｈｉｓ 技术经济性以及对城市布局的影响来确定的。有 ｐａｐｅｒ ｔａｋｅｓ ｔｈｅ Ｙｕｚｈｏｎｇ Ｐｅｎｉｎｓｕｌａ ｏｆ 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 学者提出，城市的发展地形内有断面平均坡度大 ｍｅｔｒｏｐｏｌｉｔａｎ ａｒｅａ ａｓ ｔｈｅ ｔｙｐｉｃａｌ ｓａｍｐｌｅ，ａｎｄ 于５％、垂直切割深度＞２５米（２ｘ２千米）的地貌特征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 ｔｈｅ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ｏｆ ｍｅ ｕｒｂａｎ ｆｏｒｍ．ｔｈｅ ｒｕｌｅ 的城市可以称为山地城市。。 ｏｆ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ａｎｄ ｔｈｅ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ｉｎｇ ｆａｃｔｏｒ ｏｆ ｔｈｅ 重庆于１９９７年成为直辖市。由于直辖市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ｃｉｔｙ．Ｆｕｒｔｈｅｒｍｏｒｅ，ｂｙ ｔｈ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ｎ ｔｈｅ 的范围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城市的概念，因此本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ｅｔｙ， 文将研究的对象锁定为“以渝中半岛为中心的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 ｔｈｅ ｐｏｓｓｉｂｌ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重庆市主城区城市形态”（以下简称重庆城市形 ｔｈｅ ｕｒｂａｎ ｏｆｒｍ ｏｆ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ｃｉｔｙ ｉｎ ｆｕｔｕｒｅ． 态），这一地区的范围随着直辖而逐步扩大，由过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Ｍｏｕｎｔａｉｎ Ｃｉｔｙ，Ｕｒｂａｎ 去的主城６区扩大到主城９区。该地区不仅是重庆 Ｆｏｒｍ，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历史最悠久、自历史上建城以来的城址所在地， 也是建设最发达的区域，同时也是山地城市形态 作者单位：龙灏，建筑学博 士，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 建筑系副教授、副系主任， 主要从事城市设计、住宅及 医院建筑理论与设计研究； 唐崭，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 院建筑设计及其理论专业 ２ｏ０９级硕士研究生。 起伏的地形可以使人们从不同位置、不同角度、不 围合的南北走向的山丘地带，同时嘉陵江在市区 同高度来观察城市形态，从而更好地感受山地城 中心汇入长江，两条大江穿越城市核心（图９）， 市形态的丰富性和山地建筑空间的变化。 具有“一岛两江、三谷四脉”的大山大水自然环 重庆主城区中心一一渝中区坐落在以枇杷 境。这样的山水格局奠定了重庆城区“多中心、组 山、鹅岭为主体的渝中半岛的两江台地上，山丘 团式”空间格局的基础，“两江夹一岛”的渝中半 纵横、相对高差约２２０米。近３０年来，渝中区内曰 岛山地地貌也刻画了极具山地风貌特色的竖向轮 益增多的高层、超高层建筑，使城市在平面扩展 廓。 的同时，在高度上迅速生长。城市天际线在竖向 ３．２城市规划一一控制作用 轮廓上的发展已经由以自然山体为主完成了向融 线的转变（图７）。 ２．３多层次的城市空间节点 在当代，城市的建设和发展离不开城市规划 建设与发展的主要手段，是城市合理发展不可或 山贯水、以高层、超高层建筑为主构成城市天际 的规范和控制。城市规划是国家规范和控制城市 缺的基础。通过城市规划的控制，可以有效 空间节点是城市形态要素中的最主要要素之 地引导城市空间的合理配置，促使城市形态演化 ，通常是指城市广场以及主要道路交叉口、交 更加合理有序，保持城市发展的整体连续性。 在重庆，随着经济的发展，原有的城市空间 通枢纽等。山地城市的空间节点较平原城市具有 更强的集散效应和地景效果，综合功能和立体形 格局已经不能满足城市发展的需求。近年来，重 态是其基本特征，同时在心理和景观上成为一定 庆在总体规划的修编中延续了城市形态的“多中 范围的中心。在山地城市中，因为地形的起伏，城 心、组团式”传统格局，城市向西、向南和向北分 市广场一般尺度都不会太大，并且往往结合地形 别规划建设了西部大学城、茶园新区和两江新区 或者建筑的屋面在广场中创造出不同标高的平 等三个大的新区（图１０），使重庆主城区的城市形 面，形成较一般城市广场更为丰富的空间，更为 态格局继续穿越山脉的束缚、跨过江河的阻隔， 符合步移景异的中国传统审美情趣。 重庆朝天门广场就是山地城市空间节点的典 例（图８）。该广场位于长江、嘉陵江交汇处的朝 在新世纪有了新的发展方向和内涵。 ３．３环境～一导向作用 分析历史可以看出，重庆城市形态的演变在 天门码头，独特的地理条件形成了独特的空间形 体现了山地城市发展的一般规律的同时，也具有 式，集观景、交通、商贸和环境整合于一体，依山 不同于其他城市的特殊规律。 就势分为四层，依次而下直至江畔，其下层为码 重庆城市在近现代经历了其他城市从未经 “陪都”、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西南军政中心、计划 单列、直辖。从中可以看出，非经济因素也是 推动近代重庆城市发展的重要动因，从“外部” 注入的“兴奋剂”促使社会经济发展呈现出“非 头专用道，中间层布置展览馆、商场，顶层为观景 历过的五次跳跃式发展历程一一开埠通商、抗战 广场。该广场自１９９８年建成后，作为市民重要活 动的聚集地，成了新重庆的重要标志之一。 ３．影响重庆城市形态发展的主要因素分析 ３．１自然环境一一限定作用 显然，自然环境在山地城市形态的演变发展 经济因素（刺激）一城市发展一经济腾飞” 历程中起着最重要的限定作用，虽然其影响随着 的被动发展模式，而这个城市则走上了“军政中 人类建设技术发展水平的提高而在局部有所减 心～商业中心—工业基地～经济中心”的演变发 小，但客观存在的自然基础一一大到气候带、小 展道路。备时期城市职能的变化对重庆主城区的 到地形地貌对城市发展的是不可能消除的。 城市形态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是造成当代重 平原城市与山地城市、江水边的城市或者沙漠中 庆城市形态多元化的重要原因。从开埠通商所形 的城市在发展之初就会存在天然的巨大差异，从 成的码头港口、陪都时期的军政中心、计划单列 而导致城市空间形态的不同。例如，传统的“方九 市时期的各种工业基地到如今直辖后翻天覆地 里，旁三门”的方正规矩的棋盘式城市路网结构 的现代化城市建设，重庆的城市形态特色也可以 是构成平原城市形态的基础，而山地城市道路的 说就是随着这样的历史演进而逐渐发展起来的 路网则必须依山就势、穿山过水、灵活应对，城市 形态充满灵ｆ性和变化。 重庆主城区坐落在中梁山和铜锣山两条山脉 （表１）。 ３－４交通体系一一轴线作用 由于城市交通网络与城市用地开发的共生 表１ 时代 开埠 至抗战前 （１８９１・１９３５） 城市定位 政治定位 重庆建市 经济技术水平 城市形态特征 初步形成以近代商业、金 城市跨出两江的，初步 融、交通、工业为四大支柱 形成了半岛中心城、江北和 的经济体系 南岸三足鼎立的空间骨架。 商贸中心 开埠通商 抗战 至前 （１９３５—１９４９） 十一届三 中全会前 （１９５０—１９７８） 西南最大的工商业城市和水 军政中心 国民的“永 农业经济逐步瓦解，大后 陆交通枢纽、抗战大后方的 久陪都” 方工业中心的形成 中心，初步形成分散式、多中 心的布局。 工业中心 提出“大分散、小集中、梅花 １９５０—１９５４为西 工业经济为主导、农业为基 点状”的城市布局思路南军政中心 础的新型经济结构 改革开放 至直辖前 （１９７９—１９９６） 代城市骨架初步形成。 ，现 经济中心 城市形态向“有机分散、分 计划单列市 重工业占据主要位置、农业 片集中多中心、组团式”的 稳步发展、第三产业崛起 现代大都市方向演进、。 直辖后 国家五大中心 （１９９７至今） 城市之一 直辖市 经济、社会全面腾飞 “多中心、组团式、网络化” 的现代化城市新格局 性原理的作用，在近现代公路交通大规模运用 筑台、架空附岩等空间形式，产生出独具特色的 之前，河流是一个城市物质运输的重要通道，水 山地城市形态（图１２）。 系的流向成为城市扩张、发展的主要方向，也是 城市各组成部分相互联系的媒介，城市的主要空 ４．未来重庆城市形态的走向一一生态重庆 城市的发展与历史文脉的延续、自然环境的 间节点一一码头设施以及手工业、商贸等集中的 保护息息相关。山地城市形态的发展必须更加努 区域均沿主干水系走向呈带状布局。城市水系作 力地面对城市原有的独特形态、丰富的自然资源 为城市的交通发展轴，引导了城市的整体形态发 和人文传统，保护并发展长期积淀下来传统城市 展。例如，重庆城最初发端于两江交汇处的江北 格局与形态，并使城市的发展演进与生态环境协 嘴和朝天门，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沿嘉陵江 调保护相得益彰。 朔江而上仅数公里的磁器口在明清时期也发展成 了有“小重庆”之称的经济发达市镇，商贾云集， 缩影（图１１）。 重庆城市的未来发展已经从以消费中心和生 产中心为一体的工业时始向以人文、自然、 成为重庆“多中心”城市形态发展的一个雏形和 和谐、精神为中心的适宜人居为目标的后工业时 代转型。工业时代虽然给重庆城市带来了巨大的 在当代，山地城市的复杂地形仍然给城市的 发展，但短视和过度的开发也对山地城市的原生 交通组织和道路建设造成了很多困难。在山地条 形态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一一山地原始天际线的 件下，既要使不同高程的区域间有功能的联系， 破坏（图１３）、过密的建筑群带来的各种弊病、城 又要满足城市道路（或轨道交通）的基本技术问 市公共绿地的稀缺等等。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 题，使得重庆主城区的城市交通形成上升、下沉 来，生态城市、绿色建筑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 和地面层相互穿插结合，平面交通和垂直交通相 建设“森林重庆”、更好地与自然生态相生相融 结合的道路交通系统，产生了很多具有山地城市 已经成为实现重庆城市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重要 独有特征的立体交通体系，同时，城市交通方式 内容。 也由于科技的发展而呈现出多样化的崭新面貌， 众所周知，独特的自然环境为生态重庆的建 汽车、轻轨、地铁、缆车、公共电梯、电动扶梯、 设构建了天然基础。目前，按城市总体规划执行的 表１近代以来重庆城市形 过江索道等等。当代的重庆随着城市交通体系的 “多中心、组团式”发展模式在顺应重庆城市发 态演化特征及其影响 发展，形成了顺应自然、跌宕起伏的格局和错层 展自然条件的同时，保持了特大城市的集聚效益 因素 并兼顾了保护生态环境，是构建生态城市的一种 健康之路。重庆也充分利用了山水相融的特点， 地源热泵技术、水源热泵技术等新的生态建筑技 空间文化内涵研究［Ｄ】．重庆：重庆大学硕 士学位论文，２００７ 【３】齐康．城市建ＩＬ［Ｍ］．南京：东南大学出版 社，２００１ 术已开始运用于新建筑的建设中。未来的重庆城 市形态必将是在“山水城市”、“立体城市”之上 发展起来的一个新兴的生态城市。 （本文图片４。８见彩页第３ｌ页；图片９ １３见彩 ［４］凯文．林奇．城市意象【Ｍ】．北京：华夏出版 社，２００１ ［５】欧阳桦，等重庆老城区道路交叉的立体形 页第３２页） 态研究…．华中建筑，２００６ 『６刘琼，等山地城市中心区集约规划设 ６］注释： 计原则与方法【Ｊ】．现代城市研究，２００２ １黄光宇，黄耀志．山地城镇规划建设与环境 生Ｉ本【Ｍ】．北京：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４． 图片来源： ２陈玮．对我国山地城市概念的辨析［Ｊ】．华中 图１：来源于徐煜辉博士学位论文 建筑，２００１，（３）：５６页 图２—３：翻拍自重庆市规划展览馆 图４：傅杰先生摄影并提供 参考文献： 图６：欧阳桦先生创作并提供 【ｌ】徐煜辉．历史．现状・未来一～重庆中心城市 … 图５、图７—１３：作者自摄或在现有资料图片上 演变发展与规划研究【Ｄ】．重庆：重庆大学 博士学位论文，１９９９ ［２】熊唱．表意的还原一一重庆山地城市原生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９—１８ （上接第４６页） 满足人们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活动，提供人们能 【７１【英】吉伯德．市镇设计【Ｍ］．程里尧译北京：中 够体验城市、交流情感、激发生活热情的空间场 国建筑工业出版社，１９８３：３３页 所，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审美情感和审美价值， 【８１【德】黑格尔．美学（第１卷）【Ｍ］．北京：商务印 体现地方性和时代性，是其公共空间美的最终追 书馆．１９７９ 求目标。 【９】陈竹，叶珉．什么是真正的公共空间？～一西 （本文图片２—３、５—８见彩页第２９页；图片９．１４ 方城市公共空间理论与空间公共性的判定 见彩页第３０页） ｆＪ１－国际城市规划，２００９，（３） 【１０】杨春时．从容体性到主体性到主体间性一 参考文献： 西方美学体系的历史演变ＩＪ】．烟台大学学 【ｌ】李德华，城市规划原理（第３版）［Ｍ】．北京： 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４，１７（４）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１：４９１页 【１１】张节末．中国美学史研究法三题【Ｊ】．光明１３ ［２】马武定．城市美学【Ｍ】．北京：中国建筑工业 报，２００１年，第Ｂ０２版 出版社．２００５ 【３】徐苏宁城市设计美学【Ｍ】．北京：中国建筑工 图片来源： 业出版社．２００７：７１页 图１、６、９－１３：Ｇｏｏｇｌｅ搜索引擎 【４】黄光宇，陈勇．生态城市理论与规划设计方 图２、３、７、１４：作者自摄 法【ＭＪ．北京：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图４：作者自绘 【５】【美】伊利尔・沙里宁城市：它的发展衰败与未 图５：引自：徐苏宁城市设计美学［Ｍ】．北京：中国 来［ＭＩ．顾启源译．北京：中国建筑ｘ－，Ｊｋ出版 建筑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７ 社，１９８６：序１８页 Ｉ￣ｔ ８：引自：【美】埃德蒙・Ｎ・培根．城市设计【Ｍ】 ［６【６］美】房龙．人类的艺术【Ｍ】．衣成信译．北京： 黄富厢，朱琪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３ 中国和平出版社，１９９６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９—１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