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进行了实地调查和记录，认为其壁画遗存应属藏传佛教后弘期较早阶段，并与拔绒嶋举在康区的活动有关。【关键词】囊谦县;后弘期;拔绒疇举中图分类号:J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ISSN1004-6860（ 2018 ）001-050-0052017年4月初，笔者接到囊谦县觉扎乡村干部 电话,称当地村民在一个山洞中发现残存壁画,并用
±o为天然石窟洞穴，海拔4089米。（一）岩穴概况：手机传了数张照片。照片显示壁画的风格在玉树地 岩穴距地面约30米呈三角形的自然裂隙。岩穴 面西，洞口长约30米，深约35米，高约20米。墙体
区很少见,笔者随即与当地干部更采扎西，旺青，村 民罗周，萨嘎玛联系约定，于4月12日前往进行了
建筑基本是横建在洞口，而内部基本为空。洞口残存初步调査和记录。_、遗存概况遗迹点属玉树藏族自治州州囊谦县觉拉乡那索 尼村，位于囊谦县城东南方向约116公里处,那索尼
村有南北长约4公里，东西宽约2公里的尼雄草原。
尼雄草原北端东侧即为贡觉山，山体为岩石,山腰有 稀疏的柏树林，山脚斜坡为草甸，近山顶处有一被当
地人称为“贡觉普”（即贡觉洞）岩穴，距地面高约400 米，地理坐标为北纬30。40'7\"；东经96。6'12\"的位置
50西藏艺术研究2019-1着一间长（5m）宽（3.5m）疑似为佛堂的残墙及一间长 （5m）宽（4m）疑似为生活起居用的基墙,只剩佛堂的
南北墙仍未坍塌其他墙体全部倒塌。南墙即绘有壁 画之墙高约2.5米宽约2.2米,墙体厚约40厘米，为
夯土墙，壁画为原始绘画未发现重绘痕迹，此墙已快 坍塌，有穿孔,有断裂，有后倾,被一根树干支撑着此 面单体墙体，壁画现存情况残破，它的左侧下方已从 主体剥离段开，右侧大幅已损毁。按照这里残破的建 魅看应该是个修行者的住所。二、残存壁画此墙体就是一幅同等面积的壁画，壁画主尊脸
部及脖颈已毁且洞穿墙体，左手施禅定印右手施触 地印,袒右臂、右肩，着单层白边橙色袈裟，身为浅褐
色,跚趺坐于月垫、覆莲狮子宝座上,蹄形头光为白
色，蕉形身光为石绿色有白线绘制的卷草纹，其肩部 正后方显出两层座阶，右座阶上有依稀可见的怪兽
头像，由于左侧画面损毁故无法辨认左座阶是否有 对称图像。座阶下方是一对背向狮羊,背部骑有小童
子，绘的较小，昂首对望。狮羊一脚踩在大象的背部,険术天地1MEI SHU HAN DI-----------------------1一脚踩在大象的头部。这些图形被三个拱形围住，拱
圆用了石青色。主尊头部的拱形顶部见有带角嘴和 手中抓蛇的迦楼罗像。主尊右侧一立像，头部比例稍大,头戴锥形三叶
绿顶红边宝冠，双耳侧有红色冠带下垂至双臂两侧。此像有白色头光,双手于胸前左手执莲，袒上身着彩 裙，两脚一字形向外站立于主尊的月垫覆莲狮子宝 座之上，身色为浅褐色。但主尊左侧立像位置的图像
已毁坏，无法辨认。中间龛式拱门两侧及顶部,发现佛塔造型、每塔 绘有塔座,塔瓶和七层塔刹，塔刹上有日月，右侧见
两座,顶部一座,左侧对称位置只剩一塔，其余已毁,
四塔塔座底部各绘有一佛像。在这四塔两侧绘有骑
着虎豹大象,手持刀剑和弓箭，向主尊发起攻势的妖
魔，壁画最上部左侧方格中为一佛双手施说法印与
西藏艺术研究2019-1 51胸前,着红色袈裟跡趺坐于莲台上，背光为绿色,身 的佛陀，因明白众生玩劣未必能接受他的教法，正思
色与壁画中心的主尊释迦摩尼相同，为浅褐色，头部 被毁。左右两侧有半御趺坐菩萨面向主佛而坐。同排
考是否该向众生讲说他所悟得的道理时，在梵天的 劝请下，佛陀决定将此法弘扬,画面中梵天恭敬的双
中间的长格里左侧及右侧俩端头左侧有四佛并排站 手合十站立于释迦左侧，恭请释迦讲法。由此证明，
立,右侧三佛可辨其余画面被毁而无法辨认。同样其 他四周的格子里的从多画面几乎都被刮伤而无法辨
各格子中应该是表现佛陀十二相的成道故事。更为 相似的一张唐卡发现于东方文明一书中③，这幅唐卡 为齐默尔曼氏收藏,与贡觉普的这幅壁画，构图形式
认。整幅壁画右侧由于靠洞外破坏比左侧严重，之上 是这个壁画目前还能见到的整体尚存情况。三、风格及断代此幅壁画中，主尊虽头部被毁,无法了解面部特
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同样为降魔金刚触地印释迦 佛棋盘式构图，佛陀十二相分绘于主尊四边各小棋 格内，由于此唐卡保存完整，由此可推测出壁画的上
征，但身姿及坐态还是能辨认为释迦摩尼，左侧为手 持莲花的胁持观音,而右侧已完全毁坏,犍陀罗时期
方还有八佛造像即过去七佛④与未来_佛的丿I佛,过
去佛为佛装而未来佛因还未成佛而以菩萨装表现。
的作为主流题材流题材的释迦、观音、弥勒组合的三 在贡觉普的壁画中的相同位置上也发现了并排的四
尊像唯西藏早期造像艺术中很常见，特别是西夏出 尊立佛和右上侧三尊立佛，但未来菩萨装的位置被 毁,无法辨认是菩萨装还是佛装，但为八佛无疑。贡
土唐卡中。据此类推，右手边则应是弥勒，而释迦三
圣上边两侧手持弓箭刀棍,骑着虎豹象的这些妖魔， 觉普这幅壁画上还发现了五佛塔像，五塔塔座部各 绘一佛,绘于主尊背龛的中上及两侧，五佛又作五方
按佛经故事来说,应该是释迦在菩提树下禅定,魔王 波旬让魔女诱惑太子不成，又派遣魔军以弓箭攻击 的这一场景，再联系周围棋盘式构图里的其他构图 来看，应该为佛陀十二相成道,以降魔分绘主尊两侧
佛，五禅定佛，五智如来等⑤。中央这尊双手施智拳
印，或转法轮印于胸前，为大日如来。左一左手施触 地印,右手施禅定印,为东方阿閤佛,左二左手施与
的降魔金刚触地释迦佛，壁画中释迦摩尼主尊头部 两侧绘有菩提树叶，表明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证悟
愿印,右手施禅定印，为南方宝生佛。右一双手施禅 定印，为西方阿弥陀佛，右二已被毁，但五方佛已知
的场景，这种构图也曾出现于11至13世纪西夏出 四方佛可以推断为不空成就佛,身色左一蓝褐色，左 二黄色，中部白色，右一红色,右二不明，但手印及身
土唐卡中②。其中一格里绘有“大转法轮”相。悟道后① 殷光明：《从释迦三尊到华严三圣的图像转变看大乘菩萨思想的发展》，《敦煌研究》。② 谢继胜:《西夏藏传绘画》，“黑水城出土唐卡研究”，河北教育出版社,37页。③ Pratapaditya Pal ：《Himalayas》，\"An Aesthetic Adventure 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in association with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and Mapin Publishing o ”④ 大正藏第15册，见释迦摩尼佛影巳复得见过去六佛影，是时诸佛如颜梨镜，明显可观，各伸右手，摩行者顶。诸佛如来自说名 字。第一佛言,我是毗婆沙;第二佛言，我是尸弃;第三佛言，我是毗舍;第四佛言,我是拘楼孙;第五佛言，我是加纳含摩尼;第六佛
言,我是迦叶毗;第七佛言，我是释迦摩尼。是汝和上，汝观空法,我来为汝作证，犬佛世界现前证知见。⑤ 五方佛(the five Buddhas),指密教中以大日如来为中心的五尊佛，有金刚五佛与胎藏五佛之别，金刚五佛既毗卢遮那阿閤佛， 宝生佛，阿弥陀佛不空成就佛，居于金刚界曼荼罗中央之五解脱轮。52西藏艺术研究2019-1［美术天地］
MEI SHU HAN DI--------------------1色皆符合五方佛，总体从目前残存的画面来分析，整 幅壁画为具有七过去佛一未来佛的八佛，五方佛塔
侧，主尊头部位置上，还有迦楼罗鸟②的形象,这些都 表明此壁画有明显西夏特点的波罗风格，同理此幅
围绕的以降魔相金刚触地印的释迦三尊为主题的佛 陀十二相的壁画壁画的年代不会晚于13世纪。三、拔绒唱举在囊谦的活动与贡觉普壁画此幅壁画运用了矿物颜料,色彩鲜艳如新，以几 在玉树州囊谦县觉拉乡出现这种风格、这种年
种单色描绘，石青、石绿、红(银朱)和大量的白，如描 绘佛衣填充棋盘格里的底色运用红色(银朱)，树叶、
代的壁画和在此地活动的两位高僧不无关系，一位 是拔绒嶋举的创建者达玛旺修(1127—1199)o 1127
莲瓣佛的背光运用石绿,背龛填充和莲瓣多用石青, 佛塔、主尊佛及菩萨的头光及大量填充背景的白，这
年出生在拉萨北面的澎域地区迦瓦宇那地方，为赤
松德赞的大臣占迦钵阐布白吉云旦之后裔，约11代
幅壁画主尊菩萨和大量佛十二相人物中佛肤色都为 传人。幼名崩觉,8岁时师从瞩瓦;达玛僧格和阿阍梨 旺久循努出家。取名达玛旺修③。《康木朵简史》中记 载达玛旺修的生平，几乎没有提到他曾参与过任何 政治活动，而是一心修佛将毕生精力致力于修建寺
褐色，为此幅壁画之特别，这种用色更接近西夏风 格,特点是佛头光的白色及背光为绿色，这个特点几
乎只见于11至13世纪西夏出土的唐卡中①,整幅壁 画造像风格以波罗风格为主，一、画面突出主尊佛 像;二、主尊背后有佛像大小相吻合的波罗式佛龛；
庙传播佛法事业。达玛旺修曾多次来到康区，应孜隆
卡哇之邀与康朵囊谦觉扎修法3年，康朵郭佐扎修
三、颇具特色的莲花座；四、人物造型程式化和个性 化;五、左右胁持菩萨,这种造型显得端庄大气，主体
法多年并修建郭措和沃德寺，继而前往卫藏修法。于 1160年在那曲修建拔绒日沃且寺,标志这拔绒嚼举
突出，与张亚莎老师在《西藏美术史》中详细介绍的 波罗风格特征__对应，波罗艺术风格的一些细微 特征由于众多佛的面部被毁，无法辨识,但其他如主
的形成，从此成为嚼举派的一个重要支派④。可以看
出达玛旺修在拔绒鹰举形成之前就在囊谦觉扎一带 活动,并修法3年。此洞会不会就是达玛旺修的修法 洞？ 一是地理位置完全符合，二是壁画的年代符合达 玛旺修在觉扎活动修法的大致年代。尊为佛菩萨时，上方绘有五方佛,服饰以表现南亚热
带地区气候下的一些特征，如壁画中的左胁持为上 身袒露下身着短裙，佩戴嘤珞，臂钏、脚钏、手镯。菩
另一位也是拔绒鹰举的高僧帝师热巴西绕僧格 (1164——1236)⑤曾经做过西夏国的国师，王森先生 在《西藏佛教发展史略》就提过这位叫热巴的帝师， 他是拔绒嶋举创始人达玛旺修的著名弟子。邓如萍萨头带三角形头冠,还有主尊背龛的两侧立柱旁，各 有一只背向的一脚踩在大象头部、一脚踩在大象背 部的狮羊,狮羊背上还骑着一个小童孩。法座靠背两① 谢继胜:“西夏藏传绘画”，黑水城出土西夏唐卡研究，彩版图集。② 谢继胜:《西夏藏传绘画》,“黑水城出土唐卡研究”河北教育出版社,31页③ 克珠群佩:《拔绒噂举及其主寺拔绒寺》，西藏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2期。④ 江永巴松:《浅谈拔绒噂举和囊谦王室之间的政教结合》，《宗教研究》,青藏高原论坛,2015年7月第3期。⑤ 克珠群佩:“拔绒嚎举及其主寺拔绒寺”，西藏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2期。西藏艺术研究2019-1 53途,……建四大寺，传不思议（广大）信众”。他在西夏 获帝师尊号,30年后在西夏灭亡前夕返回西藏①
返回西藏的活动虽然不见任何史料记载，但从帝师 热巴传出的囊谦和仓萨两个系统有18座属寺的记
载②来看,帝师热巴回西藏后还是在囊谦活动,修建
了不少寺院。之前所说的18座拔绒嚼举寺院，如今7
座仍在,2座找到遗址，有9座还在寻找中。觉扎 （skyo—brag ）旧寺就是保存下来的7座之一，在拔绒
鹰举派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觉扎寺就离贡觉普
不到30公里，那么贡觉普的壁画出现西夏风格的壁 画也就不足为奇了。这里发现11至13世纪风格的壁画为早期风格 流派传播的研究，以及早期风格的流传区域，拔绒鹰
举在西夏的传法，西夏的佛教艺术回流等都是非常 珍贵的遗迹，但没有好的保护措施的话,毁坏也在朝
老师认为，这位帝师31岁接受圣职，在天庆三年
夕之间。（1196年）来到西夏，成了藏波巴西夏的弟子，在藏波
【作者:甲央尼玛，玉树市历史文化研究院理事长］巴之后成了皇帝和朝臣的供奉师，“置诸人与佛法之
（责编:褚丽）Research report of Gong Jue fresco in Nang Qian County,
Yushu PrefectureJia Yang Ni MaAbstract：A group of historic Buddhist mural paintings were recently discovered in a cave called Gonjyle in
Nangchen County, Yushu Prefecture, Qinghai Province. After a field survey was conducted and the site was record
ed, it was concluded that the murals were characterized as being from the early stage of post-Tibetan Buddhism. These murals have also been linked to the activities of Borong Kagyu in certain Kham areas.Key words:Nang Qian County; post-Tibetan Buddhism; Borong Kagyu① 邓如萍:“党项王朝的佛教及其元代遗存——帝师制度起源于西夏说”,宁夏社会科学，1992年第5期。② 克珠群佩:《拔绒囑举及其主寺拔绒寺》西藏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2期。54西藏艺术研究20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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